虽然有他的老对头孙可望等人一再反对,李定国还是说服了大西王张献忠。
八万川中主力空群而出,以李定国为大将,借道永历的地盘,从贵州绕道梵净山出麻阳,直取楚军的后路衡州府。
“此策若成,楚军主力将被二十万联军一南一北困于未阳丘陵地带。天下之势,也将至此改写,中原故地唾手可得。”
李定国回想起自己打动大西王的这句话,自己的心中也忍不住浮想翩翩起来。
根据永历一方最新的通报,楚王张守言已经率领十万大军离开未阳抵达高亭山山下立寨,衡州府、甚至是未阳县都极为空虚。
此战若成,堪称革鼎,成功似乎就在眼前。
......
“百来口人,一个都没逃掉么?”
听到楚王的话,下头的探子头目深深的低下了头。
“高大人刚刚举事,永州同知便打开了南门,永历军旋即杀入。从高大人起事的上千人全无幸免,便是投降者也被斩首悬于城头。高大人一家......,俱被投入桂水,听闻无一幸免。”
张守言沉默了少许,这才让探子头目退下。
听到高家无一幸免的消息,立在他身后的徐宝微微红了眼睛。
“孤记得高程朗是孤还俗返乡时,在山下认识的第一个人。高洪恕与孤还是乡试同年,早年间咋咱们多得他叔侄帮衬,思之音容还宛如昨日。”
徐宝低声道:“可不是么,当初王上的监生还是高家叔侄帮着办的。侯方域等人诋毁王上的时候,也就他们叔侄还与咱们家保持往来。可谁曾想,这天都快亮了,他们家居然会倒在这个当口?”
“叫人去桂江一带好生寻一寻,”张守言声音有些低沉,“也许或有万一?”
徐宝点头就要离开,马上又被张守言叫住。
“孤记得高程朗还有个庶子在吴江元宝山半山寺出家,法号叫做法芒,继承的是孤的衣钵,也算是孤的师弟。你派人去照看一下,安排他还俗准备继承高家的香火。”
徐宝记下地址匆匆离开。
张守言沉默半晌,将心中的烦闷强压下心头。
他在这个时空的朋友本来就不多,高家叔侄正是最亲近的两个,却因为他的缘故得了个满门蒙难的结果。
张守言踱步出帐,诸将都围了上来听他吩咐。
“朱由榔放出话来,要将孤与十万大军都葬身于这高亭山下,想必是有所凭借。”
“以他朱由榔的战力,想要埋葬我十万大军,只能是痴人说梦,除非是.......。”
张守言背着手用脚尖在地上写下常德府、衡州府两个名字。
“张献忠!”
“要么大西军从龙山出桑植,克常德府;再要么是从梵净山出辰州,直取衡州府,都可断我后路粮道。”
魏驴子呵呵一笑:“有王上在咱们军中,就算把咱们围个百来层也是枉然!”
黄彪、庞功平在听到“张献忠”三字后俱是眼前一亮。
“献贼躲在川中,我等正愁不好收拾,他敢出川却正中我军下怀啊!”
张守言肃然环视诸将道:“张献忠所来,必是大西军主力。孤这一战,便要灭了献贼与永历的主力!故高亭之战,便是天下最后的鼎定之战!此战过后,当再无大战。诸将务必用心竭力!”
诸将听闻此战是最后鼎定之战,俱是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声应诺。
“先不管献贼所部,高氏叔侄死得冤,孤心中这口闷气憋得慌,”张守言森然指向了前方的高亭山,“把所有火炮都给孤拖出来,把这高亭山给孤轰平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