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里有油!”
凄厉的喊声响了起来,但是已经晚了。
从各个观察窗里,一根根火把扔了出来,落入了河中。
整条护城河瞬间亮了起来,一片绚丽的火红之色。
挤在过河梯子上的人和那些梯子瞬间被烧成了火炬。
城下的顺军也失去了退路。
楚军弓箭手这才好整以暇的探头出城垛,居高临下的进行行刑性的射击。
这个时候求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因为赵获不需要任何俘虏。
他就是要用这种行刑式的屠杀,来狠狠打击顺军的士气。
“大人,顺军的炮队再次前移,城头出现中炮伤亡。”
得知刘芳亮的应对,赵获不惊反喜。
三尺厚的观察点后方,一门门军绿色野战炮掀开了炮衣。
炮弹和底火被送上了城头。
黑洞洞的炮口慢慢的伸出观察点的观察窗,对准了远方正在前进的顺军炮队。
“可惜刘芳亮这个人太过谨慎,一直与我们保持在四里以外的距离,”赵获惋惜的叹了一声,“老龚在安州一战是打爽了,却让咱们再也占不到这种便宜。”
贺金山舔了舔嘴角:“顺军攻城人数已经增加到了六千多,够了!”
赵获闻言也表示同意。
“开火!”
随着赵获一声令下,临桃之战的进度进入了下一个半程。
相对公平的前半段防守立即转入了降维打击。
随着数十朵橘红色的火焰在城头亮起,城头的炮声成为了战场的主音符。
剧烈的爆炸、滚滚的烟云、飞溅的泥石,整个顺军大阵前方一阵硝烟弥漫。
首先遭到集火的是两门红夷大炮。
一枚高爆弹瞬间引爆了顺军随处堆放的黑火药。
百米高的黑烟升起,一门巨炮被气浪直接掀翻,各种红的、黑的、白的四处飘飞。
目瞪口呆的顺军们,甚至在高高的黑色烟云里还看到了一个人在翻腾——就剩下半截。
从临桃城前一百步起,到巨炮所在的位置,被楚军布置在城头的六十门野战炮轮番轰炸。
位于这一带的顺军攻城部队、火炮部队被炸得支离破碎。
刘芳亮脑子当即一懵,立即想到了传说中的安州火炮!
开花弹他也见过,最多能打三百步,杀伤范围也不是很大。但是楚军这种一颗下去,四五丈之内人马皆无、石开地裂的开花弹,莫说看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刘芳亮拼命嘶吼着让人鸣金。
可他的传令兵早就被隆隆的炮火吓傻,耳朵一时失聪没有听见他的将令。
直到刘芳亮稳住受惊的马匹,狠狠给了传令兵一马鞭,阵内急切的鸣金声才响起来。
可惜在城头炮火声、战场上的爆炸声中,没有几个人能听见。
就算是前方的部队听见了,他们就是想撤也撤不下来。
炮火带给攻城部队的心理杀伤远超过对其身体的伤害,溃散的部队人挤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的乱窜,互相之间的践踏伤害让顺军的伤亡直接翻倍。
炮火连续射击了三十轮,临桃城下四里内焦土一片,数千军马、炮队、火铳手、弓箭手稀稀拉拉的没有剩下几个人。
少数侥幸活下来的顺军,浑身漆黑的呆傻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此情此情,一股深深的惧意从刘芳亮的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