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在方岳贡上门之后,张世泽只稍作犹豫便让夫人在陪祭时,单独去了见了太后。
而随着这几日朝局的逐渐稳固,周太后对张守言的心思也发生了变化。
在她看来,张守言“借”来的一万“番骑”应该是朝廷的兵马,怎可让其成为张守言威福之基?
在见过英国公夫人的第二日。
奉太后懿旨,宗人府左宗正并鸿胪寺卿,前往张守言所部军营宣慰。
左宗正刚刚出宗人府不是宗正寺,之前错了,张守言这边就得到了消息。
“不用管他,”张守言好整以暇的摸出了几份折子对着老谷子晃了晃,“我就连被弹劾后上辩的折子都准备了好几份。”
“不过我也不能光等着,得给他们也找点事做。”
张守言拎起桌上的乌纱帽弹了弹,对魏驴子和朝鲁笑了笑。
“咱们去户部和兵部走一遭,抵御鞑虏的粮草、军费可不能总是拖着咱们,不然就别怪我死赖在京城不走。”
几人嘻嘻哈哈的走出了国公府,信马由缰向户部杀去。
靛蓝彩凤茶盏被摔得粉碎,剧烈的咳嗽声在坤宁宫里响起。
宫人太监跪倒了一地,无人敢劝被气得一脸通红的太后。
左宗正和鸿胪寺卿连番军的营门都进不去!
老宗正还被守门的几个草原蛮子拿刀比划了几下,吓得晕死过去。
就连鸿胪寺的传译接连解释,可那些蛮子就是不听,反而把老宗正的轿子砍得粉碎。
“传张守言!”
周太后怒气如潮,又看向了王承恩。
“王承恩,叫人在宫里守着,听我吩咐拿人!”
王承恩急忙跪倒。
“太后娘娘息怒,使不得啊!万一拿了张守言,失了管控,那些番骑在京城里闹起来,可如何是好?!”
“就算要动手,也须让张守言把番骑都调出京城再说。”
“那就借着这个由头,让张守言把番骑调出去!”周太后稍微冷静了一下,“让皇帝下旨申斥张守言,且看他如何应对?”
坤宁宫乌云盖顶之际,一道阳光骤然洒进了宫门。
坤兴公主朱媺娖一路跑了进来。
周太后见到女儿,心情便好了一些。
“跑什么,仔细摔着,出汗了没?来人,取毛巾来给公主吸汗。”
朱媺娖就着母后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似乎对满地的碎渣视而不见。
“你去哪里了?一上午都没见着人。”
朱媺娖瘪瘪嘴:“今日炯弟带着我去宫门口转了转,正巧看见楚国公拦住了户部几位大人在纠缠,这不看了半天的热闹。”
“听说,御寇的诸军已经半年没有任何饷银了!”
周太后微微色变,心中对张守言越发恼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