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宫内钟声响起,武陵伯府也乱了一阵。
好在刘锦绮处置妥当,叫人拿住几个慌乱无措、乱嚼舌头的打了一顿板子,阖府也都静了下来。
各路消息纷迭而至,京营入京、围了宫城、陛下暴毙、事涉皇后太子,一条条消息惊得人根本无法合嘴。
刘锦绮心里也是慌乱,但面上不带半分。
见下人们个个魂不守舍,她想了一想,便让人开了库房。
她把对牌给了陪嫁包嬷嬷:“嬷嬷带着人把清明节的物件都拿出来收拾收拾,各自分开做事,不许接头接耳。”
包嬷嬷应了领着大部分下人去了偏院的库房。
她又吩咐绿萼:“这些天,你管着厨下的事。叫厨下马上做些肉食来,让两位姑娘、各处男丁提前吃一些。素食的蒸笼、模子也整出来,不拘有多少食材只管做起来,分三班向火,热水不要停。”
接着又交代红叶:“开了门,你要负责采买的人都散取出,在早市上多采买些菜蔬果子回来,不要怕买多,剩下的这些天怕是要靠这些过日子。”
“夫人,铺子里的果子、点心要不要也买一些来。”
刘锦绮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不能贪嘴,仔细外人拿了不敬的把柄。两位姑娘若是馋了,叫厨房私下做一点,让她们回房里去吃。”
“须记得外出的人,必须掐着时辰回来,不然就免了差事。”
红叶用心记了,又问:“那香烛黄纸白布要不要也采买一些?”
“千万不要,”刘锦绮点了点红叶的额头,“这些东西,宁可等朝廷发了丧报,与其他人家去抢买,也万不能提前买的。”
红叶揉揉额头,笑着去了。
卯正时分,确切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各家府上。
宗正寺的人飞马通报了各家勋贵、宗室府邸:陛下昨夜忽然薨毙,各家立即居丧。礼部的人也随后赶到,请各府五品以上官员入宫祭拜先帝。
礼部的人刚刚离开武陵伯府,红叶就察觉到夫人的手一片冰凉。
“夫人,你怎么了?可别吓奴婢!”
刘锦绮脸色有些惨白,身上有些发软,强撑着被红叶搀回了主房。
宗正寺和礼部居然都没有提及命妇入宫的事,显然是坤宁宫也出了事!
那太子呢?!
想到皇家对三妹妹的态度,刘锦绮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关了各处门禁,严禁下人们外出!”
红叶领命去了,不一会就跑着回来。
“夫人,三舅爷来了!”
听到是亲哥哥来府,刘锦绮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她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平日不爱出门交际,怎么今日如此纷乱的时候,爹爹竟把他派了来?
果然兄妹一见面,刘圣符就流下了泪来。
“首辅要立皇四子,父亲闯宫去了!两位哥哥在家等死,只让我出来投妹妹。”
刘锦绮听完哥哥的话,浑身一软,眼前发黑。
她父亲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莫说他是太子宾客,就算是个普通读书人,听闻首辅要废长立幼,也会与之搏命。
加上这一夜纷乱的消息,刘锦绮大概猜到是发生了宫变。
故而父亲此去,必然凶多吉少。
绿萼红叶惊呼一声,急忙扶住晕厥的刘锦绮。
几人七手八脚的将刘锦绮送到了里屋,好在家里各种汤药都已经备下,厨下送了一碗安神汤来,红叶服侍着喂下。
不多时,刘锦绮幽幽转醒了过来。
她苦笑一声,让绿萼领着哥哥去客房安置。
待刘圣符一出门,她的眼珠子不要钱的落了下来。
刘锦绮便是自认坚毅,此刻也觉得自己命苦。
自己的丈夫和父亲没一个是让人安心的。
哭了一阵,刘锦绮咬着牙抹了泪,正要挣扎着起身。
二妹妹张月杏和三妹妹张雪梅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嫂嫂,你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