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大漠里,夜晚的气温冷到可以结冰。
寒月照耀着银白色的巨大沙丘。
巨大的沙丘上,巴图尔珲在询问自己的爱将卓布剌。
“那个人究竟在想什么?你猜到了吗?!”
距离沙丘以北三十多里外,就是追在他们屁股后面的中原人宿营地。
“我的台吉,我猜不到,”卓布剌摇摇头,但是语气却没有一丝悲观,“我们故意慢吞吞的走了三天,还装作迷路走进了大漠,我无法相信他们还有多余的清水,除非他们准备喝马血!”
“明天我们往西边的沙漠绕一绕,如果他们还敢追来,那便是佛主的意志,要将这数万铁甲金戈完好无损的送到我手中来!”
“台吉,佛主肯定在保佑您!”
低矮的帐篷里,甘宝儿在给张守言擦澡。
大漠最珍贵的清水,为了给自己爷搓澡,她已经用掉了三桶。
用完的水还随意倾倒在沙子里。
与巴图尔珲所料完全不同,张守言骑兵的士气非常的高昂,每人每日可分配的清水足够一人三马饮用,甚至还可以奢侈的抹个脸。
在蒲昌海和沙漠里行军好几日,三万将士的士气很反常的越来越旺,已然到了几乎狂热的地步。
当所有人看到他们所效命的主公,只在空气里随手一划拉,另一个时空里巨大蓄水池里的自来水如同涌泉一般从天而降。
三军的欢呼声甚至能压过沙暴的怒吼。
士气低落?不可能的!
......
“我们的水不多了!”
卓布剌找到了自己的台吉。
“中原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稳稳的与我们相隔五十里沙海的距离。我以为他们已经把马血喝干,但显然他们没有。我们是不是该发动进攻了?”
巴图尔珲用手指沾了一点水,湿润了一下自己干裂的嘴唇。
他没有回答爱将的提问,而是盯着远方的中原军营,如同在看着一团巨大的迷雾。
“叫孩子们开始收集自己的尿液,如果明天他们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那就发动决战!”
“好的,台吉。”
巴图尔珲死死的盯着远方。
他不明白,那些中原人在如此缺水的情况下,为何还有如此高的士气和纪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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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水这东西,中原骑兵们是真心不缺。
“无人机的图像反馈,卫拉特人正在收集自己的尿液,他们快没水了!”
“他们的士兵几乎一整天只喝两口水,把多余的水分都让给了战马。”
“我们沿途收集到了三百多匹渴死的卫拉特战马,按照主公的吩咐,没有人靠近那些马匹。”
低矮的帐篷外,黄彪几人一直在低声汇报。
在帐篷内,张守言额头上搭着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整个人躺在被烧热的浴桶内,舒服到想呻*吟。
“在沙漠的寒夜里,泡个热水澡,真是太美妙了!”
张守言艰难的把目光从浴桶另一头的甘宝儿身上收了回来。
“全军明日开始后撤,该咱们吸引巴图尔珲来追了。”
“别学卫拉特人那般小家子气,咱们直接往大漠深处走,慌不择路就要有个慌不择路的样子!”
诸将领命散开。
忽然甘宝儿眨眨眼笑了笑,游鱼一般的钻进了浴桶深处。
闭着眼睛的张守言,忽然咬住了嘴唇。
这个妮子,无师自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