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言的手里正拿着一支史上大名鼎鼎的“八旗重箭”。
八旗巴牙喇最厉害的不是骑术,而是下马步战。
胆子极大的巴牙喇兵身披三层甲,手持重武器,在距离敌方三十步的位置下马,用重箭进行破甲射击。
当敌方靠近时,以战马为掩体用重武器攻击对方的坐骑。
无论是漠南蒙古还是大明边军,都被八旗用这种战术杀得血流成河。
除非是对战步兵,八旗巴牙喇兵很少让自己处于马上成为活靶子。
按照张守言的分析,唯一能对巴牙喇兵产生威胁的是火铳兵的近距离射击和炮击。可惜的是大明的火铳兵都不太合格,往往敌人还没进入射程就打空了火铳。
鄂必朗率领一个牛录几乎杀穿了巴图的两个部族千人队,将重箭射进了炮兵阵地的前沿。
幸亏巴图亲自率后备队赶到,炮队骑兵也上马参战,这才击退了这只满清牛录。
“面对巴牙喇的重箭射击,我们的黑甲防暴服在二十步内防御不足,好在胸甲、头盔可以护住要害,”庞功平手里也摆弄着一只重箭,“属下建议,以后与八旗兵作战,重甲骑兵和强弓步骑兵必须参战。”
黄彪笑了笑:“我觉着重甲骑兵用不上,拉开距离就是了。八旗兵的长处是混战,克制轻骑兵和轻步兵。咱们的强弓兵配上长矛刀盾兵的老战术,到蛮适合对付这些老鼠尾巴。以咱们的矛锋,他就是穿四层甲也没用。”
“这里是草原,步兵的使用余地不大,”张守言放下了手中的重箭,“为了以防万一,给卞勇的两千胸甲配上五百强弓步骑兵。”
孟继堂领命去了。
“巴图他们到了哪里?”
老谷子上前指着沙盘道:“主公,巴图和卓力格图已经退到了归化城西八十里,裹挟了上万察哈尔部民。归化城都统鄂必朗忍不住,已经率军出城了。”
“叫巴图加快脚步,抢完就跑的架势要拉起来,别磨磨蹭蹭的。”
“是!”
草原上哭声震天。
被刀枪胁迫着西迁的察哈尔旗丁,让尾随而来的鄂必朗心急如焚。
八旗法度森严,鄂必朗明知“准噶尔人”是故意把自己引出来,但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清在这个阶段,对于领土的得失不太在意,反倒是对人丁牲口看得很重。
在鄂必朗眼皮下掠走上万人,等着鄂必朗的不是一个疼快就是给旗下人为奴。
准噶尔人还有四千出头,鄂必朗在搜刮城中丁壮后,也补齐了三千多人,他有一战之力。
准噶尔骑兵确实厉害,但是遇上他的白红甲喇,也就是那样,唯一让鄂必朗有些忌惮的是守卫炮队的那个百人队。
配有高头大马,还有重箭都射不穿的胸甲,被他射倒四五个却一点不乱,上百人排着整齐的队伍策马冲击,如同毫无感情的机器。
这些人的武器精良,长矛锋利到三层甲都防不住,战刀一刀下去能破两层甲。
“大人,不能再等了!”
巴音哈兰找到了鄂必朗。
两人虽都为都统,但是鄂必朗是满八旗,地位与他不可同日而语。
“是不能再等了!”
鄂必朗狞笑着点头:“叫你的旗丁跟在我的人后面,咱们就从察哈尔部民的位置杀进去!”
巴音哈兰吃了一惊。
这个鄂必朗居然一点都不在乎察哈尔部民的生死,难怪他留了察哈尔部的都统守城,只带了自己出来。
不过,这也是个极好的战术。
冲散察哈尔部民,绞散对方的骑队,对于善于混战的八旗兵来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战场了。
巴音哈兰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人!”
巴图的亲兵将步话机递给了巴图。
“谷大人提醒,敌军开始上马加速了,冲击方位预计是侧后的位置。”
巴图从马上虚站起来,看了一眼自己队伍的侧后方。
“该死,他是想把这些俘虏冲散!好在主人之前就给了应对。”
“卓力格图,你带两千人往南走,我带剩下的人往北走,这些俘虏、牛羊都不要了!”
鄂必朗狞笑着率军刚刚摸到察哈尔部众的边上。
只见那些可耻的准噶尔人,居然放弃了所有的俘虏和牛羊向南北两边跑开。
而让鄂必朗头皮发麻的是,这些察哈尔部民全部哭爹喊娘的向自己的军伍逃了过来。
“靠近者杀!射箭!”
鄂必朗是一位合格的八旗将领,心慈手软与他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