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了!”
有部将兴奋的锤了一下自己上司——孔金的胸甲。
“中原人就算这个时候转头也晚了!呼春这孩子真的不错!”
直到这个时候,孔金也估算中原人无法转身阻止儿子的突袭,他这才放下了心来。
“我的儿子,自然是最好的!传令下去,只要呼春砍到了中原人的大旗,全军立即出击夹击对方!”
“得令!”
中原人的骑兵似乎出现了一丝骚动,但是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除了一支千人骑兵在缓缓转身,其余骑兵依旧冷冷的对着沙州的方向。
炮击还在继续,没有一丝节奏的变化。
孔金忽然再次举起了自己的单筒望远镜,瞪大眼睛看向了中原人的西寨边缘。
望远镜里,领头冲锋的是一个年轻的准噶尔人,激动而红润的脸、锐利而充满了杀气的双眼,无一不在向对手展示着即将到来的杀戮和死亡。
张守言平静的放下了望远镜,对着孟继堂挥了挥手。
孟继堂来到西寨墙边,长刀出鞘。
“全体都有,长臂上标三分,七分力,五连射!放!”
上千把隐藏在高大寨墙后的强弓,同时震碎了空气,巨大的嗡鸣声震得木墙上尘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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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片死亡的阴影从西寨飞去,遮天蔽日的落向了三百步外。
策马奔驰的呼春,只看到远方寨墙后的上空微微一暗,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甚至都没有看清箭失的轨迹,直到成片的黑影遮住了头顶的阳光。
“举盾!”
呼春刚刚大叫出声,他的盾牌就被箭支命中。
他整个人被箭失巨大的动能直接带飞,只留下空荡荡的马儿还在狂奔。
所有第一次遇到刹车钢丝双弦反曲锰钢弓的17世纪军队,都会后悔世界上居然有“冲锋”这个口号。
连人带马被射成烧烤串只是正常情况,被射中四肢而没有立即死去的人才是最凄惨的。
深深镶嵌进肉里的各种硬塑料碎片,比起弹片更难处理。
因为这些碎片处理稍有不慎,就会在体内再次碎裂,在没有外科手术的17世纪,往往只能活活的疼死。
准噶尔骑兵确实凶悍,寥寥上百冲过死亡地带的骑兵,红着眼冲向了西寨寨墙,马鞍上携带的绳圈挥舞了起来,他们准备利用马匹拉倒寨墙。
好让后队的五百骑杀入大营,生死已然被他们忘之度外。
可惜他们对强弓射速和耗力程度的理解还停留在17世纪的水平。
上千强弓步骑兵,一连十六轮箭雨让所有妄图靠近寨墙的生物都变成了刺猬或者漏勺。
后队五百骑在经历了十轮箭雨后,再也没有一个人、一匹马能站起来。
“好悍勇的准噶尔人!”
张守言看得双目放光。
明明有些准噶尔骑兵只要往两边绕开大概率就能逃离箭雨的覆盖,可这些准噶尔骑兵却没有一人调转马头,无一例外的向着西寨墙冲锋,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
不到五分钟的时候,整个准噶尔千人队就剩下了七个徒步的人。
这是呼春的前队剩余的人,浑身泥土和血迹的七个准噶尔士兵,红着眼睛用绳子套住了一根粗大的木桩在拼命的拉扯。
他们的身后,整个千人队已经覆灭,只有澹澹的惨叫和马嘶声在原野上回荡。
强弓步骑兵们都把目光投向了孟继堂。
孟继堂没有去看自己的主公,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除非主公出言制止。
“第三百人队上前,平射准备!”
一个百人队起步上前,来到了寨墙缝隙前,明晃晃的钢刃箭头对准了墙外正在拉扯寨墙的七名准噶尔士兵。
“长生天!”
领头的准噶尔士兵闭上了眼睛,用蒙语大声呼喊了一声。
其余六名士兵纷纷回应。
“佛祖,”
“长生天。”
孟继堂的舌头蠕动了几下,他始终没有听到身后传来指令。
“射!”
“嗡嗡!”
七个人被生生钉入了地面。
“将军!”
沙州城头,几名部将死死的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孔金。
一丝鲜血正顺着孔金的嘴角流下了脸颊。
“呼春,我.....的儿子!”
上千最精锐和忠诚的骑兵,被人射兔子一般的全部消灭在了木墙之外。
中原人的营寨里仿佛隐藏着数万强弓手......。
“轰隆!”
饱经高爆弹轰击的城门楼终于倒塌,城门塌陷,两边十多丈的城墙也整个坍塌下来。
将隐藏在城门楼附近的孔金和剩下的几个部将一起埋进了碎石堆里。
过了半盏茶之后,一条白布挂上了沙州的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