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周延儒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松山、锦州被围,东虏兵力再雄,也断不可能绕道西北侧腹攻我陕西。”
侯恂也点头赞同:“陕西行都司月前曾报,青海蒙古如今正在攻击雪区,如何敢惹我大明?虏兵出现在青海,怕是另有缘故。”
周延儒和侯恂是如今这间房子里心思最缜密的两个人。
两人在开导皇帝的时候,心里其实都在叫苦。
很显然,继漠南蒙古之后,和硕特蒙古正式倒向了皇太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和硕特蒙古与漠南蒙古之间还隔着一个准噶尔蒙古。
但又很不幸的是,真正隔绝了漠南蒙古与和硕特蒙古之间大部分区域的是大明的陕西行都司,而他们正在把陕西行都司的全部主力东撤。
周延儒和侯恂对视过一眼,很有默契的有了选择。
必须优先保证汪乔年的胜利!
汪乔年是东林老人,又是周延儒推荐的三边总督,身系两人的利害关系。任他域外风雨雷电,都必须以平灭中原流贼为首要。
“可令张守言设法探明青海虚实,审时度势相机而行,如雪区不利,或可斟酌处置,以延和硕特毕竟全功。”
周延儒说的这几句,侯恂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为了不落一个徇私报复的名声,这话便由周延儒来说。
崇祯没有反对,天下背锅的臣子多了去,不少张守言这一个。
万一和硕特真的归降满清,张守言就是一个背锅的人选,也算给天下士人一个交代。
崇祯回转皇宫,正好遇见刘理顺在路边恭候。
皇帝迟疑了一下,吩咐内侍带刘理顺上前,嘘寒问暖了几句,又叫人赏了刘理顺一件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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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若斯,刘卿且多保重。”
刘理顺感恩涕零,抱着毛裘回到府中,想也不想就给张守言写了一封信。
满纸都是让张守言用心办差,莫负皇恩的劝戒之言,又把张守言不从汪乔年之事拿出来训了女婿几句,这才让仆人送到张府去给女儿,好转寄给那个不靠谱的女婿。
刘理顺的信没有封口,摆明了是让女儿也看一看,顺便把女儿的家书也一起寄去。
刘锦绮看了信之后,脸色却渐渐的变了。
立即把送信的人叫到二门前问话。
“父亲是如何得了陛下的赏?”
送信的人正好是刘理顺长随,便喜滋滋的把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都说给了刘锦绮听。
打发刘理顺的长随下去,堂屋里坐着的刘锦绮身躯不禁晃了一晃,唬得红叶和绿萼急忙扶住。
“夫人,这是怎么呢?”
刘锦绮咬着嘴皮直哆嗦。
今上不是个喜欢施恩的人,可今日却偏偏无缘无故的赏了父亲裘衣。
只能是今上心中对父亲有了些许愧疚。
三个哥哥都没出仕,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他们头上,所以只能是自己丈夫那边要出事!
“拿笔纸来!”
刘锦绮推开丫鬟,提笔把心中的猜想和提醒一蹴而就,正准备搁笔的时候却摇了摇头,直接把信揉了扔进了炭盆。
这才斟酌了语气,写了一封问候的信给丈夫,与父亲的信夹在一处。
“可要找人飞马急递给老爷?”
红叶很有眼色,拿着信悄悄问夫人。
“不,就走官府的门路寄出去。”
刘锦绮手抖了几下:“明日我们去观里进香,只求他平安无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