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部诸王则居西方,正对着上郡以西,控制河西,接氏、羌。而单于庭正对代郡、云中。”
“大汉当今皇帝继位,雄材大略,愤高皇帝白登之恨,为报九世之仇,遂募天下良家材力之士,驰射上林,讲习战阵。用卫霍为将,率天下精兵,奋击匈奴。”
“河南之战、河西之战、漠北之战,龙城之战……汉兵深入穷追二十余年,匈奴屡屡败北。
右贤王、左贤王、匈奴单于皆受重创,疲敝劳苦,不得不开始迁徙。单于由是远遁,而漠南无王庭。”
“而如今,单于初立,母阏氏不正,国内乖离,常恐汉兵袭之,于是单于庭愈发迁往西北。
左贤王也为汉军和乌桓、鲜卑所迫,放弃了东部草原,西迁至冒顿时单于庭所在的云中以北。”
“至于右贤王部,亦慢慢往西移动,到三年前右贤王王庭,更是已经与乌孙相邻了!”
翁归靡按照蔡汀所说的话,在舆图上结合自己所知,一一核对,发现蔡汀所说确实是如此。
以往没有舆图还只是有一点模湖的感觉,现在在舆图上一看。
不用蔡汀解说,翁归靡已然明白。
他目光狠狠的盯着舆图,:“匈奴人,在西迁!”
通过舆图他也看的明明白白,乌孙已经挡在了匈奴西迁的路上。
此时翁归靡已然再无刚才的从容澹定。
乌孙虽然号称拥有十八万控弦之士,但真正的可战之兵不过九万而已。
而其中他能够指挥调动的不过六万而已。
另外三万骑却是在小昆莫尼靡手中。
蔡汀一看翁归靡的面色就知道自己的话语已然打动了他。
他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因此也不在说话。
这时大帐内陷入了沉默,翁归靡阴沉着脸,他心里在不断的盘算着。
他知道汉使的话语中不乏危言耸听之此。但也绝对是有的放失。
其实早在他继承昆莫之位前,他就隐约感觉到匈奴人的威胁。
前些年右贤王更是将王庭迁至天山东北方的草原上。
四年前大汉还为此派遣贰师将军李广利前去征讨。
当时乌孙国内还讨论过,是否派兵协助汉军。
只是最终自己还是选择了保持现状。
天汉二年的天山之战,虽然汉军斩、俘万余人,但右贤王部实力尤在。
去年以来,匈奴右部诸王开始越来越多进入金山和天山之间的广袤盆地,乌孙越来越感到压力。
各翕侯时不时就会报告所属部民受到匈奴袭扰的消息。
到今年尹蠡王、呼衍王、乌禅王三部,已经渐渐靠近乌孙的核心牧场九河之地。
诸部在右贤王鼓励下,还在继续向西扩张,双方牧民为了争夺草场爆发的冲突,与日俱增。
“难道真的要与汉军结盟?”翁归靡思忖半天,心中开始犹疑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倾听的解忧公主补上了关键的一刀。
她起身缓缓道:“这世上,哪里有能永远占据一地的行国?
就说吾乌孙如今驻牧之地,最初乃是塞地,后来大月氏为匈奴所迫,西迁至此,塞人被迫南迁,大月氏遂居其地。”
“而才过了十几年,猎骄靡昆莫奉单于之命,带着乌孙击破大月氏,大月氏再度西迁,去了大夏,咱们乌孙才据有此地……”
“塞人、大月氏、乌孙,数十年间,已然是三易其主……”
解忧公主的一番话成了压垮大桥的最后一根稻草。
翁归靡不在沉默,他缓缓抬起头。
“汉使能为我乌孙带来什么……乌孙需要为大汉提供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