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还是走到了苏武牧羊之所。
几年未见,当年意气风发的大汉使节中郎将,如今已经完全变了形状。
长久的缺衣少粮已然让苏武变得消瘦不堪,唯一不变是他的眼神和那代表大汉的旌节。
面对苏武,李陵不由感觉自惭形秽,但为了完成单于的任务,不得不上前道
“单于闻陵与子素厚,故使陵来说足下,虚心欲相待……”
“且陛下春秋高,法令亡常,大臣亡罪夷灭者数十家,安危不可知,子卿尚复谁为乎,愿听陵计,勿复有云!”
苏武闻言摇了摇头:“武父子亡功德,皆为陛下所成就,位列将,爵通侯,兄弟亲近,常愿肝脑涂地……”
“今得杀身自效,虽蒙斧钺汤镬,诚甘乐之。臣事君,犹子事父也,子为父死,无所恨,愿勿复再言!”
李陵闻言默然不语,第二日给苏武留下一些酒肉和羊就离开了。
临走时他抬头望了望天空,长叹一声,“回不去了!”
……
李陵离开北海之时,张越亦回到了交河城。
回到交河,张越并未放松休息,而是第一时间召集了各军侯、校尉对此战进行检讨总结。
“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君侯此战过于用险了……”
潘弘并没有因为张越地位最高而有所顾忌。
第一个上来就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张越的问题!
“偷袭东且弥何须主将出马,一军侯足矣……”
张越惭愧的感叹一声,“此战皆越之过也……诸君亦当引以为戒……”
赵意此时却道,“君侯此战并无大错,风雪下东且弥不失一道妙计,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让那日逐王逃了……”
张越摇了摇头,“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无需为某开脱……”
张越说完郭开也开口了,“此战最可虑的是匈奴人的精锐在卫律与李陵二人训练下战力却是提高了许多,几与汉军相当……诸君日后与匈奴交战却需多加小心……”
“正是此理,有了那卫律与李陵二人,这匈奴委实难对付了许多,吾等不得不防啊……”
众人也纷纷感叹此战那匈奴人战力的提升。
“诸君以为,吾轮台又当以何应对?”张越继续问道
韩江起身道,“君侯,这西域广大,非关中汉地可比,且车师已下,诸国再无坚城,吾以为当削减材官,加强骑兵……”
“然,骑兵当为吾轮台之本!”郭开也出言支持。
“此战,若非骑军不足,某非摘下那欧脱王之首不可!”
郭开的话语中不无遗憾。
张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理解,如果此战能够拿下那欧脱王,当不失封侯之赏。
与众军官关注军队不同,今日刚刚赶到的蔡汀却提出了更好的想法。
“君侯,如今吾汉军已据有轮台、尉犁、乌垒、楼兰、交河诸城……当建驰道以通……”
张越闻言却是一愣,这确实是他忽略的一个地方。
“后世有言,要致富先修路!”
放在这个时代也是一样,如今丝路贸易的重要性不仅仅对西域诸国,对大汉同样重要无比。
修建驰道,不但有利于丝路商贸往来,而且汉军调动的速度也将快速许多。
此战如有驰道之便,又岂会有冰城被围之危。
“善!大善!蔡君,此战所有俘虏,某尽付于君,君当尽快修通,交河与尉犁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