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公子最后的遭遇如何,这就不在唐靖关心的范围内了。
从此至终,他只不过是唐靖意外获得的一枚棋子。
最开始他本只想将粮草好好的押送到大营之中,交卸完差事。因为遭逢变故,不得不放弃。
来到齐国,他最主要的目的也只是重新获得1000石粮草,在得到之后,也没想过在此多加逗留,结果又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数,害得他不得不改变行程。
由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主动替魏国去做什么。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和宁宁,以及自己身边的人能够安然无恙,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可以接受。
结果,接二连三的意外,促使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改变想法。
原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冷却,没想到还有几分属于少年的冲动吗?
“哥,我们现在是直接去河东大营吗?”
“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唐靖摇了摇头。
经过这番折腾,他们固然是耀武扬威了一番,但带来的结果就是,时间所剩无几了。
距离粮草交割的时间仅剩一天,而现在却已然过了下午。
就算他们从现在开始全力以赴的前进,又不吃不喝,也很难保证在不被探子发现的情况下,将粮草安然无恙的运到河东大营。
“那现在怎么办?”
宁宁也皱起了眉头。
如果大军现在抛弃粮草,全速前进的话,倒是可以在预定时间抵达。但如此一来,就本末倒置了。
“没关系,既然问题已经无法解决,那么我们干脆去解决掉问题的根源。”
唐靖神秘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物,正是唐宁刚才一箭射落的帅旗。
“我们为什么要押韵粮草?说到底不就是因为两军正在对峙之中吗?假如其中一方撤退的话,那么也就不需要粮草了吧?”
宁宁恍然大悟。
随后,唐靖拜托彭老大,选出一名最得力的心腹。然后,交代他将帅旗交给齐国公主姜雪,然后依计行事。
“记住,你把话带到之后,立刻,不要有任何犹豫的火速离开!无论对方要求你为什么留下来,你都别管。如果他们打算强行阻拦的话,你就哭泣着,说要回来与家族共存亡。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阻拦你了。”
唐靖对即将出发的心腹千叮万嘱。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之后,这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将马让给了他,自己徒步和大部队一起前进。
心腹获得唐靖的马匹之后,脱离大部队,马不停蹄的赶路,即便是在深夜也不曾停止。
当然,这也是唐靖特意交代的。
所以当那名心腹浑身露水,马匹嘴中也口吐着白涎,踉踉跄跄的来到齐国大营的时候,根本无需伪装,那副疲惫的模样就足以引起人的重视。
“站住,你是做什么的?”
出于谨慎,哨兵依然选择拦住了他,只不过嘱咐身旁的同伴准备好水和食物,以确保不时之需。
心腹虚脱无力的从怀里掏出帅旗,用干枯的嘴皮,嘶哑的嗓子,气若游丝的说道。
“快让我去见公主,曲阜告急!”
大营之内,姜雪坐在主位,众将环列左右。
只不过此时,众人心思各异,所以气氛显得异常的古怪。
“公主,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你在开什么玩笑?看清楚了,这可是鲁家帅旗,家族私物,整个家族也只有这一面而已。
你觉得有哪个家主会那么愚蠢,将这么重要东西随便交托给别人?
想来,如果不是曲阜,实在已经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鲁家大人绝对不敢在此刻麻烦公主。”
营内众将望着那面染血的旗帜争论不休。
有的主张救援,有的主张先查明真相。
姜雪为此苦恼不已。毫无疑问,帅旗必然是真的,其中的血渍和污渍也是真的。
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事情的真实性。
“那名传令兵现在在哪儿?”
姜雪忽然询问到。
“在帐外等候。”
哨兵连忙回复。
“让他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当心腹进入大营的时候,姜雪用她魅眼如丝的目光盯在心腹的身上。
起初心腹觉得有些享受,时间一久就感觉到不对劲,那种仿佛将人浑身上下,里外看的通透的眼神,令他忍不住打了两个哆嗦。
心中大骇,心腹再也不敢将目光与之四目相对,低下头来做痛苦状。
“我问你,你是哪里人?”
姜雪用她独有的玩世不恭的语调,俏皮的询问道,仿佛只是在与人闲聊。
“在下是曲阜人。”
心有警惕之意的心腹,哪还敢将眼前的小女孩当做一般人物,一听对方问话,立刻警戒性十足的回答道。
“不对,你的口音不像是曲阜人。反倒像是邯郸一带的口音,你是赵国人?”
心腹大吃一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竟然如此敏感,他刚一开口,就能穿了自己籍贯。
不过好在对此,唐靖早有所料,因此心腹倒也不慌,极为自然的说道。
“没错,在下祖籍赵国,如今在曲阜任职,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营内的众将,起初,在得知对方,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撒谎的时候,都有些气愤。
但心腹的话却又令他们打消了疑虑,毕竟,谁也没有规定赵国人不可以在齐国任职。
“很好,我问你,你说有人正在攻打曲阜,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开始的?结束了没有?确定了是哪里的人?有多少人?”
姜雪加大了审问力度,连珠炮似的一番询问。
一般人在如此的逼问之下,必然会露出马脚。
然而,很可惜,她遇到的并不是一般人。
“回禀公主,此事千真万确,不信的话,你只需派一名心腹跟我过去便可确认。
眼下,西城门已被攻陷,城主大人还被敌方的乱箭险些射中,至今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