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与秦墨正对着坐着,两人都没有说话,头瞥向一边看着远处金碧辉煌的八大坊越来越遥远。
“受伤了吗?”二娘的声音软软的,含着夜风听着有些糯。
“你问我还是问......他们?”秦墨笑了笑。
“自然是你。”
“那我没事,蹭到了一点舔狗的血,有点恶心。”秦墨说道。
“舔狗?”二娘瞬间呆萌,眨了眨眼睛。
此时夜空中乌云散去,一团明月从船的背面露出真容,将整艘小船照得雪亮。从远处看,二娘与秦墨的影子几乎交叠在了一起。
“哦,就是那张家女人的追求者,把我恶心坏了。”秦墨甩了甩手,“你那没出什么事吧?”
“我没事,兄长护着我了。”二娘缓缓摇头。
小凉篷船缓缓靠岸,二娘付了钱,秦墨来时听信了王显祖那魂淡的话,身上没带一分钱。
“咳咳。”
夜风拂过,岸边,秦墨试图用咳嗽缓解尴尬。
“找辆马车吧。”秦墨说道。
走了两步,二娘忽然拉住了秦墨,指了指秦淮河畔灯火阑珊处。
“我倒是现在不乏了,难得来秦淮河畔,想去那边四处走走。”
“那得买一盏灯笼。”
“嗯,我给钱。”
“咳。”
秦墨忽然觉得二娘假模假样的正经有些好笑,抓着人短处就处处拿乔,恐怕和自己一样喜欢记仇。
“公子可是打了应天士子?”二娘边走着,垂下视线,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
“应该是吧。”秦墨含糊道,“怎么?当中有说法?”
扑哧一声,二娘掩面轻笑。
秦墨不知道自己的话到底有什么好笑的,还是说王卿婉的笑点长在了奇怪的地方。
“公子说笑了,倒是没有什么说法,只是应天的学子总归是比别处的更难缠,恐会到处污了公子的名讳。”
“你这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公子,让我有些不习惯。”秦墨说道,平日里二娘没这么见外。
“那便不说了。”
“好。”
“那个张家。”二娘又问道,“是与你有婚约的那个张家,东城张?”
“是。”秦墨说道,“张家上下都倚靠着张升,老师已经在对漕运下手了,这些年东城张靠的就是漕运发家。”
“得罪了就得罪了,我倒是怕他们蹦跶得不够高。”
从那一夜贼人案之后,秦墨就称王继为老师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继几乎将毕生的心血都留给了秦墨。
而他自己则准备放开手脚,对漕运施以屠刀。王继没有时间了,只有秦墨愿意凑了上去,两人绑在了同一艘贼船之上。
“秋闱之后。”二娘开口说道,“我会和你一同北上进京,路途凶险,还请公子多费心了。”
“嗯。”秦墨应道。
“祖父说,他若死讯传来,让我们即刻缔结婚约。”二娘忽然说道。
这回轮到秦墨长时间沉默了,文德桥边上灯火阑珊,两人停在那里静止不动了。
良久,秦墨抬起头,半边脸都隐在黑暗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