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秦墨替林出岫缴了罚银。
当血痕累累的林出岫躺在杖罚木板上时,秦墨又使了一些银子,落在林出岫身上的板子也就凑合着意思意思,轻伤都算不上。
一来林出岫并非大奸大恶之人,通判都已经给面子了,下面的人收了银子自然得见好。
二来,白眸女这眼睛实在是诡异啊。而且谁能扛着那么多刑罚一声都不吭,实在是诡异,谁也不想被这邪门玩意记恨上。
三来,谁没事得罪秦墨这个人啊?有事他是真动手啊,经班房一战后,整个府衙的人都知道有个秀才心黑手辣武德充沛。
上班就已经够不愉快了,要是下班还被堵在巷子里一顿板砖加木棍的,谁受得了。
自王继上任府尹之后,应天府衙早就有了一个共识,宁可得罪纨绔都不要得罪秦墨。
这厮是真的不要脸,而且他有仇是真的报啊!现在府衙的人暗地里都叫秦墨报仇小郎君,生人勿近。
鉴于林出岫刚刚被放出来,秦墨即使想带着她客栈开间房也做不到,身份不明且一看就是蹲过牢的。
无奈之下,秦墨将林出岫悄悄带回了王家。
花了半天时间找来了丫鬟给她梳洗上药换衣,整个过程中林出岫像是一个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不说话也不做多余的动作,有饭就吃,有水就喝,眼神依旧木然。
秦墨倒也不着急,放着养了两天。
只要是人,不可能不说话的。况且秦墨在大牢里的时候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他想要的不过是火器的来源。
偌大的内院里金屋藏娇,不被人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但除了四娘噔噔蹬的跑来批判秦墨之外,倒也没有掀起什么大的波浪。就连王显祖来了都没提这一茬,只是偶尔没事过来逛逛。
古木阴阴六月凉,不知不觉,夏日悄然来临。
院中乔木繁盛,亭亭如盖。浓郁的绿荫里,秦墨放肆地脱了鞋,抓着毛笔在纸上不停写写画画。
火器一事停滞不前,秦墨只好亲自下场重新拾起抗生素进行研究。
明朝的外科手术已经有了一定的体系,对于消毒、麻醉、缝合、术后护理都有相对成熟的技术。
自隋唐两宋以来,史书上有大量外科手术成功案例,包括大网膜血管结扎与断指再植手术。
虽然在后世,断指再植技术已经十分成熟了,但在这个时代断指再植还是因医而异。
不是所有的大夫都会外科手术,简单的给你放放血治治风炫就不错了,毕竟大部分大夫对于剖腹开肚还是呈反对姿态。
正当秦墨思量着如何克服青霉素培养困境的时候,一道阴影忽的压了过来。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林出岫那道满是白仁的眼睛,素黑的头发,苍白的脸庞。
“有事?”秦墨微眯着眼仰着头问道。
而后他第一次见林出岫开口,薄唇微启,声音凛然如冬。
“火器,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