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秋雨绵绵,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木窗上,发出噼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渗人。
一道纤细的身影躺在床榻上,长睫微颤,眉宇间笼罩着几许愁云。
“阿嚏!”
涂山雅雅打了个喷嚏,伸手摸了摸额头,有些烫手,昨晚玩的太疯了,竟然受了风寒,现在脑子都还是昏沉沉的,但好在她有修为在身,区区风寒算不得什么,但她还是决定不祛寒,就这样受着,一会跑去忽悠苏顾南那个臭小子!
涂山雅雅起身,将房门关上,又拿了一块湿帕子敷在脸颊上,随后便走向浴桶旁边,解衣而泡澡。
浴桶内,一条白皙嫩滑的美腿若隐若现,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荡漾。
“阿嚏~~”
又是一个喷嚏,涂山雅雅蹙紧柳叶眉,抬头望向外面,只见天空乌云压顶,阴霾密布,一阵冷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
“臭小子,明明你受伤的时候,我日夜照顾你,结果我出事了,你就没了人影?好啊!一会看我不坑死你!”
“小姐,您快点洗吧,外面风大……”
站在浴桶外面的丫鬟忍不住提醒,涂山雅雅这才收回思绪,连忙应了一声:“嗯。”
浴室内,雾气氤氲,弥漫着一层淡淡水汽,涂山雅雅舒服地靠在浴桶边沿,闭目养神,一双玉足踩在水中,一下下划动,带起一圈水花。
她已经想好了一会怎么坑苏顾南了,你不是爱财吗?看我怎么治你!
……
涂山后山,
苏顾南不久前修建的房屋还散发这木料的清香,此时,他正盘坐在院落里面,仰头望天,任由雨滴落在脸庞上,雨点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雨帘。
雨越来越大,天也越来越暗,他却没有丝毫要躲避的意思,反倒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
周身雾气蒸腾,苏顾南身上穿着一袭墨色长袍,头发随意披散着,整个人看上去俊逸非凡,却透露出几分洒脱不羁之感。
朱槿,郁离赤青两剑环绕苏顾南周身,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屏障,将迅猛的暴雨阻挡在外面。
“噗噗噗!”
小虎魄说着,它抬眼望天,这个季节的雨虽然不如夏季暴躁凶猛,却也伤人入骨,甚至比之夏雨更胜一筹。
苏顾南没有回话,反倒是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天地灵气,体会自己身处何方。
郁离剑指一转,剑刃朝向左侧偏移,在雨幕中留下一道半尺长的剑痕,朱槿剑锋一转,朝向右侧偏移,再次留下一道半尺长的剑痕,如此循环往复。
小虎魄见状,也是挥舞利爪,不断攻击四周的雨幕后,小家伙虽然力量还太小,但它体内的强大力量也让雨势变小了很多。
这一刻,苏顾南忽然睁开眼睛,望向远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感觉到了!
就在刚刚,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修炼速度增加了不少,不仅如此,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境界在稳步提升,似乎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突破!
果然,灰太狼说的没错,只需要改变些许的姿势,自己对于灵气的吸收利用就可以得到飞跃,按照目前的进度,一年内,他就可以突破到筑基境界,也算是达到了这方世界的中高层战力了。
实力足够了就要去思考剑冢的问题了,起初他对于剑冢的认识局限于一点,单纯的认为他们是坏人,可是,这些天在涂山的见闻发现,自己似乎错了!
数日前,他曾见到一人跪拜十里,一路鲜血淋漓,只求能够回到家族的怀抱,重新拥有自己曾经的姓氏,可是最终他还是失败。
得知此生再无希望的他竟然经脉逆行,气绝而亡,这一幕使得苏顾南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改姓换名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竟然如此可怕,那么,剑冢中的对于王权家,王权霸业的仇恨也说的通了。
这不仅是耻辱,更是一股源于内心的仇恨,剑冢中的年轻人他们接受了这样的教育,所以,他们理所应当对于王权霸业有恨,但苏顾南不一样,他对于改姓换名这种事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奇怪的。
这就是他与剑冢人的区别,可是,从根本上他与剑冢是一体的,无论苏顾南怎么想,世人都只会认为他是剑冢中人,这是根源,也是本质,王权世家作为道门第一家族,是不可能允许阴暗的角落里存在着这样的势力,这些年没有铲除他们,原因有二,剑冢实力不强,还不足以对王权世家造成威胁,再者就是王权家或者说道门的顶级世家陷入了青黄不接的局面,他们要斩妖除魔,他们要守护天下,可是人却不够,他们只能放下对付剑冢的计划,专心进行道门兵人计划。
道门兵人计划是道门最后的打算,也是面具团身死以后,为了快速补充道门实力的一种手段,依靠东方灵族和王权世家两大顶级家族的血脉共同铸造的顶尖战力,可以说,他的出生就是为了执掌王权剑的!
“东方家……王权家……没想到,说到底还是血脉的问题!”
东方月初,王权富贵两人的血脉都是顶级的,纯质阳炎,王权宝剑,王权剑意,虚空之泪……
“看来,这王权家是容不得我了,那么,剑冢才是我的基本盘!”
一念及此,苏顾南猛地睁开双眸,眼中迸射出凌厉的精芒,他需要与剑冢的人试着接触了,最近涂山红红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这让苏顾南有了不好的想法。
东方月初闭关,涂山红红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一切都指向了数年后的那场巨大的变故!
“哗啦啦……”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将周遭的树木都冲刷出道道沟壑,一棵株的参天古树在狂暴的雨幕中摇晃着身躯,发出悲鸣的哀嚎,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冲刷而下,淹没在雨幕中,消失不见。
苏顾南则是走出门槛,任由雨水拍打着自己,任由雨水打湿身上的衣物,任由大雨肆虐,任凭雨水打湿脸颊、脖颈、肩膀,直至全身。
他就像是一头被困在囚笼里面的野兽,只能任凭雨水拍打着自己,只能发泄内心深处的不满,随着他对剑的领悟,他的内心愈发的残暴了。
“是我掌握了剑,还是剑掌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