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甸闻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彼此都是在大理司为官,谁不知道谁家的事。车甸当然也知道,蒋梅对于陈羽这个义子甚是刻薄。
他们母子争吵,支开陈羽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陈羽能够说出,江三年想要购买福兮草,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证明,陈羽的话具有可信度。
毕竟,他儿子也栽在福兮草上。
想到,为了区区一株福兮草,他的儿子就把小命给搭进去,车甸是痛心疾首啊!
区区福兮草,他车甸不管是摘还是买,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为人父母,哪里能理解儿女们那些玩泥巴过家家的事情。
如今就算是悔恨,摘取来再多的福兮草,也换不回他儿子的性命。
车甸盯向陈羽的目光,也越发的阴寒,杀机更是肆无忌惮。
不过,车甸最终还是忍下了立即送陈羽去给他儿子殉葬的冲动。
“滚。”
车甸一声大吼,震的陈羽心神荡漾,双耳仿若要被撕裂。
然而,陈羽却不敢待慢,他知道,车甸此刻没有杀他,并不代表他就不想杀了他。
只不过是暂时压下了杀心,逮住机会,车甸还是会对他痛下杀手。
此刻若走的慢了,只会给车甸机会。
“诺。”
陈羽应了一声,立即离去。
回到班房,班房里五六名尉士见陈羽浑身鲜血,脸色惨白,模样狼狈不堪,不由皆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小羽,你。”
陈羽摆了摆手,不让他们说下去,坐于凳子上,脸色却阴沉似水。
失算了,之前陈羽一直认为,出卖他师父的人,大概率会是江尚。
不为别的,奸人总要有奸象。这倒不是江尚长着一张奸人的嘴脸,而是陈羽认为,江尚在装疯卖傻。
墙倒众人推,车甸以及另两名车尉,便是很好的例子。
江尚却与他们不同,不仅没有对陈羽表现出恶意,而且颇有维护他之意。
陈羽看来,江尚玩的就是欲擒故纵。这也是江尚一家占了陈府,并且将陈府改名江府,鸠占鹊巢,陈羽却没有发作的原因。
天要让其亡,必先让其狂。
他从来都没有怀疑到车甸的身上,毕竟如果是车甸出卖了他师父。起码的掩饰总该会有的。
可如今再看,貌似他的推断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车甸不玩欲擒故纵,并非他问心无愧,而是人家有持无恐,根本没有将他陈羽当成一回事。
毫无羞耻之心可言。
没有在害死他师父后的第一时间,对陈羽斩草除根,这已是车甸顾忌他师父那些老部下,堵悠悠之口所做的妥协了。
从车甸敢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便直接对他动了杀心,便足见他的有持无恐。
现在看来,车甸对他的杀心,已然是不再掩饰,彻底的撕破了脸。
由此也可见,车甸要杀他之心,依旧未泯。
“唉,失算了,没想到车甸如此的疯狂,而我在他眼里,竟是卑微如斯。”
陈羽苦涩的摇了摇头,随之目光里满是阴历之色。
“既然你主动跳出来,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