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知道整个拆迁的事都是老村长操办的,他那个妹夫就是跟着他不干好事。”
“您还记得当初是怎么把五位老人送走的吗?”
老人拿起他的“马”,往张鹏飞九宫的角上轻轻一放,抿着嘴笑了起来。张鹏飞一看王大爷的动作,立马哎呦一声叫到:
“完了,完了,这盘我输了。”
“小伙子的棋下的还不错吗,看样子是经常玩。”王大爷夸奖张鹏飞。
“王大爷,您过奖了,我就是瞎走。”张鹏飞谦虚的说。
两人重新摆好棋子,张鹏飞也不客气,立马给王大爷来了一手当门炮。
“我不记得具体的日子啦,那天是个阴天,天黑的特别早,郭恩成开了一辆中巴车来到村里,老村长张罗着叫五位老人上车。”
“五位老人一起走的?”
“对。当时我们都赶过来送行,毕竟都是村里的老人,大家都挂念着。我们看天都快黑了,又马上要下雨的样子,就劝他们第二天再走。”
“走的时候带行李了吗?”
“带了,老人们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一点衣服。他们说养老院里什么东西都有,不用带这么多东西。我们就七手八脚的帮老人把东西收拾好,都装到中巴车上。中巴车很大,坐五个人还空了很多座位。”
“跟车去的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就郭恩成一个人开车。当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大家还很担心出什么事,第二天见了郭恩成,他说已经安全把老人安顿好,大家才放心。”
“当初为什么要把老人送走呢?”
“以前村里是轮着照顾五位老人,给他们送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拆迁后大家都搬出去自己到外面租房子住,没办法再轮流侍候他们啦。老村长就提出来把他们送养老院,大伙一合计,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都同意啦。”
“把老人送走后,你们想去看过他们吗?”
“把他们送走的第三天,永昌就嚷嚷着要去看看老人们,我也和永昌一起找过老村长,问老村长把老人们送到哪里去了,永昌当时养鸡,家里有辆小货车,我们计划开着车去看看老人。”
“你说的永昌就是在火灾中死去的那个徐永昌吧。”
“对,就是他,我比他大十几岁,我们俩关系一向不错。”
“那老村长怎么说?”
“老村长说他也不放心,也想去看看老人,但推脱家里忙,说等忙过这两天就一起去。”
“那后来呢?”
“唉,后来永昌家里就出了那事儿,大家忙活着把永昌下了葬,就开始忙活着搬家拆房子,后来就没有再提起这事啦。”
“将军!”张鹏飞把他的“车”摆到肋道上。
“将军可以,不过你得有后手才行。”王大爷拿起他的“卒”往左拱了一步,棋盘上形势立马大变,张鹏飞的棋从将王大爷“军”,变成了被王大爷“将军”。
“关于徐永昌的养鸡场失火,村里有什么传言吗?”
“没有吧,我没听说过。唉,要怪也怪永昌太大意,生火怎么能不看着呢。”
第二盘对弈又以张鹏飞的失败而告终。他心服口服的对王大爷说:
“大爷,您的棋下的真好,我是自愧不如呀。”
“好什么呀,下的多而已。你小子倒是有点功底的,多下几盘你就能赢我。”
“大爷,还来一盘吗?”
“不来了,要回家吃饭啦。”
“王大爷,我还有个问题。听说当初拆迁时说的多退少补,但到最后都是往里贴钱的。是这么回事吗?”
“这也是老村长他们捣的鬼,开始的时候哄着老百姓把房拆了,然后又逼着老百姓多买房。”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多卖房子呗,我们这一排拆迁房都是老村长的大儿子建的。”
“哦,就是那个叫徐文亮的?”
“对,就是他。”
“王大爷,您听说过徐永昌的养鸡场烧毁后,开发商还是按原价赔偿的事吗?”
“听说过,老村长说的。”
“您相信吗?”
“鬼才信呢,李芸要是有钱,能放弃那一万多的拆迁款?不过,老村长说的次数多了,大家也就信了。”
王大爷收拾棋盘和棋子站起身来要离开,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苏乐:
“你们去找老村长的时候问的也是这些事?”
“对,也是这些事。”
“嗯,看来这老家伙心里一定有鬼,否则也不会被吓死。”
“被吓死?不是说是脑溢血死的吗?”
“那有什么区别吗?”王大爷笑了笑,腋下夹着他的象棋回家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