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肯沉默着,但嘴角所噙着的冷笑并没有消失。
忽的人们的确听见了振翅的声音,又像是蝗虫,又像是蚊蝇,然后看着一群密密麻麻地夹杂了点点荧光的黑风从通道里狂舞着飞过,其中有一部分陡然转头钻入了剧院。
这些飞虫成群地扑到人们的脸上,甚至是一头钻入惊叫着张开的嘴里。
侦探小队众人,特别是未梨的脸色变得相当惨白,他们面对扑天盖地飞来的虫群,边用衣服扇赶边退向舞台边。
“哪里来的这么多虫子啊!这明明是在海上!”
面对未梨的问题,水倉思索一会想到了那个充斥着萤火虫的浴池,脸色一变道:“温水里最适合虫卵孵化,难道那水里全是产的虫卵吗?!”
他回想到自己在那水里还游过,恶心到说不出话来,从头皮到脸、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如同被刺挠了一般瘙痒。
只见舞台上竟又出现了第三个侍者,人们近乎是用着绝望和怨恨的表情看着他上台,只有侦探小队的众人知道,即便是杀了他,灾难也不会终止。
“陛下,我看见有雹升到天上,有火闪到地上,使得人都伤残。”
“这样下去人们的心中将会蒙受巨大的恐惧,请您拿个主意吧,陛下。”
邓肯紧抿着嘴唇,脸上却依然刚硬。
砰的一声剧院的地板裂开,里面夹杂着飞出了一片片“冰雹”,砸得人发出惨叫,但那并不是“冰雹”,而是尸块,估计是冷库被爆炸所波及。
混乱愈演愈烈,再加上外面一层又一层的爆响,就连内厄姆,也被扑到身上的虫子闹得灰头土脸。
看得出来那些人的确是有些准备,他咬着牙,等着出去后要给他们好看。
忽的舞台上的邓肯喊了一声,“是时候让世界安静一些了,骑士!冲锋!”
踏踩着水面的沉重蹄声使得内厄姆震惊地回过头,只见那八名骑士齐齐地架起了长而尖锐的骑枪,竟然是在这片混乱之中如狂风骤雨般朝財津扑来。
这项古老的战斗方式早已淡去在了人们的记忆,就和黄沙上的骆驼弯刀一样,但当其从舞台上扑向现实时还是那样可怕,那些镂出十字的头盔,仿佛将内厄姆带进了先祖的视野。
数十米距离一闪而逝,就连黑色的飞蛾也在枪风之下让开道路。
財津趴在地上,惊恐地呜哇叫着后爬,但瞳孔里的枪尖愈发凛冽放大,让他无处闪躲。
“?????????????????????????????!”
随着内厄姆的喊声,忽的剧院的两侧,高处的四层围廊上,陡然间出现了十数个人影,他们手里端着的是乌兹冲锋枪。
只见一片火光吞吐以及稳定的扫射,无论是那举在胸前的扇形盾还是那古朴的骑士板甲都被扫成筛子,伴随着偶尔跳弹的闪烁,肉躯之上冒出一个个血孔。
这八名高高的马上骑士就像是高楼一般坍塌下去,只是这个坍塌也带着势不可挡的余劲,財津难以抑制地尖叫起来。
但千钧一发之际内厄姆将之拉开,取而代之的是内厄姆横飞起来,右腰被扎了一个对穿,随着摆动他人从枪尖上脱落下去,但摔到地上的时候,他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如纸一般惨白。
内厄姆一时间身体没有部位能够动弹,只有手指还在本能地颤动,而那些披着鳞铠哀鸣着跪翻在地上的战马,也载着骑士在刺飞了几个坐的离財津比较近的倒霉鬼后,一路撞塌了门口左右的墙面。
而骑士则是在中途便摔落在地上,生死不知,不过挨了那么多发九毫米子弹,应该是死了。
侦探小队一行人被这变故和在身旁突然扫出一片坦途的狂风吓得够呛,直到一切过去后才战战兢兢地转动僵硬的脖子反应过来,他们第一个反应是想看財津死了没有。
但这老家伙显然命大,哆嗦着老脸抓着半倒的座位爬起来,连裤裆都湿透了但身上却没有一个伤口。
浜畑忽的从那些头盔掉落、被子弹打得稀烂的骑士中发现了船员代表的脸,他愣了愣瞪大眼睛,但随后更加确认,因为三名船员代表都在这,那么剧团舞台上多出的三人就说得通了。
只是他脑海里已经有些混乱,所以究竟是船员代表要杀財津,还是早已安排好的剧本而船员三人混进去的。
但是更嘈杂的轰鸣陡然响起来,众人吓得猛转过头,只见一阵白烟弥漫,伴随着让人睁不开眼的耀眼火光,他们有些凝固的思绪还没来得及展开思考,惨叫声便从高处落了下来。
同样落下来的还有一个个穿着作战服的身躯,啪的一声如面团正面扑在案板上,黏住地板不动,身底流出一潭潭血液。
内厄姆拼命挣扎着手脚,目眦欲裂地瞪着叼烟的友田转动着重机枪枪口,喉咙里发出有些听不清的怒吼。
“还不快走!”
五百川推了一把呆住不动的水倉,说道:“未梨还有浜畑知道救生筏的位置,我去打开暗室让水面不至于上升得太快,等下回来和你们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