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只有神河纱菜依旧敢开口:“能问下你们在干什么吗?”
“抓捕犯人。”
神河纱菜翻了个白眼,也只得等待程序处理完毕。
駿介躲在最后,警员走过去,盯着他的双眼,手从上至下地从他身上搜过,很快便有所收获,警员只是看了一眼便分辨出来,冷冷道:“覚醒剂,安非他命。”
駿介的侥幸心理彻底破灭,软倒在地上,朋友们也吃惊地看着他,他们都以为只是**之类的,这下可就严重太多了。
警员用传呼机说了几声,直接用手铐将其逮捕,而那两个逃跑的家伙,估计也是什么逃犯。类似这种打兔子掉鸟的事情,他也算是屡见不鲜。
疾驰中的风衣男子一脚踩中刹车,调转了个方向,再度深踩油门驶进夜色。
扎着两条发辫的小萝莉趴在窗边,伸出手指,天上淅淅零零地开始掉雨,并伴随着轰隆雷声,而她的爸爸则是咬着三明治,瞪大眼睛通过车前窗试图发现些什么。
“38号车,39号车,你们那边有情况吗?”
“怎么可能有,37号。”那边传来笑声道:“连个鬼影都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干道都由些大家伙守着在,凶手能在一课眼皮子底下把诱饵杀了这就够吃惊的了,你真以为“他”能跑出去?”
另一辆车则是道:“跑又跑不出去,估计是躲到哪了。这说变就变的鬼天气,我要是凶手,就不在这雨夜里空耗时间了,早早地就去自首了,回家还有寿喜锅吃。”
健吾一口三明治差点喷出来,不过更让他诧异的是,雨雾之中两道光柱一亮,全是树的坡上竟然横冲出来一辆破破烂烂的车,颠簸着驶下来速度依然没有丝毫放缓。
“靠,真是见鬼了!”
他放下对讲机和三明治,安上警灯,一踩油门冲了出去,紧跟着这辆破车之后。
似乎发现了后面警灯闪烁,再加上雨夜里刺耳的笛声,破车缓缓地靠着路边停了下来。
健吾也将警车停下,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他举着帽子挡雨一边小跑,泥水时不时地淌过裤脚。
走到破车边时,他敲了敲黑色的车窗,他不知道是车窗的质地还是什么原因,他感觉车窗里朦胧的脸戴着面具。
见没有什么反应,他再度敲了敲车窗。
车窗这才缓缓落下。
他的想法没有错,驾驶位上的确坐着一个戴着天狗面具的高大男人,仅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凝视着他。
但健吾感觉凝视着自己的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头怪物,车厢对于它显得如此拥挤,连将他浸泡得都快要湿透的雨水和雨声,都仿佛侵入不了它的身周一寸。
健吾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试图也抹去莫名其妙的恐慌,勉强挤出笑容道。
“先生,请出示您的驾照。”
它漠然地注视着他,“你知道么?在非洲广阔的热带草原里,一般两只不同的动物是不会相会的,就像是羚羊不会试图拦住狮子的道路,马犊不会拦住猎豹的道路一样。”
“先.....生?”健吾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感觉莫名其妙。
“只有一种情况,那是猎物们战栗着避不开的情况,那可能是白天也可能是夜晚,那可能是沙漠也可能是湖泊,捕食者们感到饥饿需要进食,而猎物们引颈受戮。”
随着声音健吾的心沉到谷底,他吞了一口唾液,摸向冰冷湿润的枪套,“恐怕我得请您下车接受检查了,先生。”
“是么?你要这么做么?”
漆黑的眼睛依然凝视着他,健吾仿佛从它那瞳孔里看到了一具已经倒在泥浆里、血液肆流的尸体。
“爸爸!我该关窗吗?”
健吾恍神过来,依然掏出枪指向眼前的“天狗”,他不敢转头,就在原地喊道:“你想关就关!”
它问道:“那是你的女儿?听起来还不大。”
“不关您的事,请您立即下车。”
它:“出来执行任务也带上吗?”
“千鹤很早就走了,我们一起巡逻。”健吾快速地解释着,“这是最后一遍了,我请您下车。”
女儿的声音再度传来:“可关上我就听不到爸爸你的声音了。”
它的眼神愈发令自己窒息,健吾的心脏越跳越快,手脚却越来越冰冷,他故作平静地喊道:“那就不关。”
“不关由里子好冷,爸爸你在前面干什么?下雨了,我们不回家么?”
“你的女儿叫由里子?一个人抚养女儿很辛苦吧,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在了你的女儿怎么办?”
它漠然地凝视着他,“或者说在这雨天里会怎么样?”
健吾嘴唇苍白,难以自抑地回头看着贴在车前玻璃上望着自己的女儿,很快他看了第二眼。
“眼下你有其他的选择,那就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无论是从山坡冲下来的车,还是你见到的人,除了这一场暴雨,这场会冲洗掉一切、却也可能吞噬一切的暴雨。”
“现在我要摇起车窗离开了。”
它转过了那张可怕的脸和可怕的双眼,仿佛他不存在一样,即便他的手枪始终对准着它的眉心,四只车轮冲刷开泥浆,破车在雨雾中、在健吾的呆滞目送中利落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