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央沙耸了耸肩膀,又用笔的尾端指了指投影仪的方向。
啊,看来大多数人应该都被凶杀案的照片吓退了,不过一想到也有可能是她昨天表现的关系,沐子心中不由得便有些自责,岚斗教授此刻心中一定特别失落吧。
就以她而言,她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独享注视他的“权利”,而是希望教室里热热闹闹的才好。
“幻觉是虚幻的,是在没有外界刺激时却产生的一种知觉体验,这种等同或者类似的心理功能紊乱,往往会受到周围环境本能的厌恶..........从而进一步加重患者的痛苦,甚至是功能性损伤。”
“这会使得患者更加沉浸于幻觉世界,亦或是对救助医师产生并不健康的依赖............”
“一旦到达这种阶段,想要根治就十分困难,药物治疗永远只是辅助,最重要的、最重要的。”
岚斗讲着讲着,不由得顿住叹了口气,放下书本盯着最后的五个人,哪知道突然停住的讲课声竟然使得最后一排的男生转醒过来,铿噔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提了包便离开了教室。
这.......
岚斗感觉着露央沙毫不掩饰的怜悯目光,震惊后的表情更加苦楚。
他看了眼手表,探寻般的说了句:“要不今天的课程就到这?”
原本这句话里可能掺杂了一些挽留的信号,但露央沙却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可以”,并得到命令一般快速地收拾起了文具。
岚斗只得垂头丧气地走向讲台。
不过此时真崎直人突然道:“岚斗教授,请讲讲更多的案件吧,就像昨天一样。”,他十分记恨地长盯了露央沙一眼,“我想要更深地了解变态心理以及侧写。”
沐子舒了口气,也立刻附和道:“教授,我也是。”
岚斗吃惊地转过身来,惨白的脸上重新恢复了一点血色。
他挠了挠头,似乎是醒悟了什么说道:“啊,这也算是我授课经验缺乏,做的调整算是适得其反了。毕竟总会有人对这门科学真正感兴趣的嘛,这也算是大浪里淘金沙嘛。”
他随即一脸希冀地看向一直没有对课程表达意见的仲見露央沙。
露央沙见沐子对她恳求般地眨了眨眼睛,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是的,教授,还请您保持您那一贯的、令人印象深刻的作风。”
虽然很不合适,但如果真正遇到过露央沙才能明白,她的褒扬是何其难得、令人心神飞扬,由于她那坚定公正,或者说毫不客气的姿态,即便是她站到了无可救药之人的身边,人们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对其的看法。
岚斗教授一下子振奋得有些飘了。
他咳了两声道:“唔,嗯,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休息十五分钟,我去办公室取下备案。”,随即他两步作三步地窜出了教室。
趁着课件休息的空当,沐子挪位置到露央沙身边,笑嘻嘻地贴着她。
“你是猫吗?”
露央沙嘴上这么说,身体上似乎倒没有多少反感,她放下笔审视地看着沐子上下,笃定地道:“起晚了?”
沐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看上去露央沙便是课业十分用功的那一类型,更别说她昨天晚上是去不务正业了。
不过露央沙关注的并不是这个,她接着饶有兴致地说道:“那你看见校园里进来的警车了吗?”
“我跑来的时候看见了路卡,有警察在拦人。”
“那就对了,因为他们没有抓到人。”露央沙似乎是对于警察十分不屑,“尽管接到了举报,但却不把匿名举报当回事,开着警笛声直冲进来,打草惊蛇,能够抓到人才怪了。”
沐子好奇问道:“露央沙你是怎么知道有举报的。”
露央沙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对于她没听说过自己的事有些诧异,但随即面色平静,语气却无不讥讽地道:“因为我父亲是警视厅的高官,他早上打电话来说叫我小心一些别出门,学校里有在逃的凶犯。”
沐子被这个重磅消息砸的缩了下头,旋即既吃惊而又羡慕地道:“真贴心啊,我也想要一个警视厅的父亲。”
“没什么好的,不正经,油嘴滑舌。”露央沙凝视着书本道:“和政客们沆瀣一气,既不是个正直的警官,也不是个端正的父亲。”
沐子偏了偏头,并不能十分理解露央沙的情绪,她恰当地偏转话题问道:“凶犯有描述,或者说什么线索吗?”
似乎这才是露央沙真正想要讨论的,她低声道:“说是穿着一身淡灰装的学校工作人员,身高接近一米八,长相普通的男性。倒八字眉,眼睛总是眯着看人,左脸上有一道淡色伤痕。”
沐子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应该是什么模棱两可的举报,没想到这么具体,遂即就对露央沙没抓到犯人的气愤理解了几分。
“不过有警车封锁校园,犯人也很难跑掉吧,现在应该是躲在某个角落。”沐子想了想道:“已经是“困兽”了啊。”
“就是因为是“困兽”才会让人担心啊,这群失败的家伙!”
露央沙用笔尾钻着眉心,这也许是她发泄烦躁的方式,不过更让人奇怪的是,兴冲冲出去的岚斗教授迟迟没有回来。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女孩的惊叫,心中最不想发生的一下子印证,她恨恨地将笔摔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