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齐恩泽摇摇头。
“他们去汉阳不是挺好吗?”罗力感觉奇怪,汉阳的力量比南中县强太多了,当然是汉阳更安全啊。
“汉阳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节点,正常来讲,应该尽量的疏散居民,然后把城市军事化。因为更容易受到攻击,猛烈的攻击。一旦开战,居民必然会受到重大伤亡。而且,如果把大梁山县,甚至一部分汉阳市民疏散到南中县来。不仅能减少汉阳的压力,同时也能给南中提供更多的兵员和生产力。最主要的是能分担汉阳在地理上的重要性。”杨光瑜向两个小白解释了这之间的区别。
“等于是汉阳本来就是一块大肥肉,应该切下来点,扔出去,分散野狗的注意力,现在不但没切,反而又加了一大块牛油,野狗肯定要红眼了。”郝博雅说完,也有点傻,“这上面的人都是傻子吗?肉食者鄙吗?”
“当然不是傻子,呵呵,利益呗。都已经有了别样的心思了,开始铤而走险了。”齐恩泽感觉很悲痛,悲从心中来,痛彻心扉。
罗力咽了一口唾沫,“如果汉阳完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南中了?然后是武平市,南云市?”
“呵呵,虫兽比我们更懂战争,更会战斗。从这一段时期的不停试探就能看出来,其实它们也因为某种原因放不开手脚,估计是我们的外星盟友在努力的牵制他们的力量。所以,这时候我们进攻是最好的选择。既然把主动权拱手相让,我想,虫兽会同时打汉阳、南中、武平,甚至南云。因为它们兵力足够,而且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虚实,就要尽快的拿下这片区域,以此为基地,向四周扩散。当然,这是我的看法,说不定虫兽的行动会更加的高明。”齐恩泽说得风轻云淡,可是大家都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身上。
“这是多大的兵力啊?它们必定空投,咱们应该还有很多防空武器,可以先削弱它们。未必不能守下来。”郝博雅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调动得当,并不需要多少兵力。这几个点,主攻,牵制,打援,奇袭,随便组合一下就能打开缺口,剩下就是挨个吃掉。”杨光瑜的话打消了郝博雅最后的幻想。
“我觉得,虫兽的兵力应该是超出我们想象的,而且,恐怕已经有很多虫兽已经到了我们这片区域。”齐恩泽不想让年轻人自欺欺人,正视现状,才有可能死里求生。
“胜败不足论,谁笑到最后才是赢。”罗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齐恩泽略带赞赏的笑着点点头,拍拍罗力和郝博雅的肩头,“说得好,但我们正在失去战争。”
“失去,战争?”这下连杨光瑜都有点不明白了,战争难道会很快结束?就因为这个防御圈的失败?没那么悲观吧?这个防御圈很重要,但远远算不上决战啊。
“此战失败后,后面的战争将不再是夏洛共和国的战争了。”
说完,齐恩泽转身就走了出去,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悲哀,全是悲哀,他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正在他眼前逐渐消失。
傍晚,8022团送来了六箱手雷,480枚燃爆手雷。破片杀伤,附带高温燃烧,燃烧产生有毒化合物。这种非人道的高杀伤性单兵武器一直是格拉斯星球各国谴责的对象,但各国都有装备,因为,好用。现在,第一炮灰大队的武器装备,仅手雷手榴弹就能开杂货铺了。最早型号的木柄手榴弹,这才叫手榴弹,其他的破片手榴弹,那叫手雷。这是当初本地炮灰的叫法,并且强制外地孙子也这么叫。什么叫手榴弹,手攥着的地方叫手,上面那个黑的叫榴,炸了叫弹。你管那圆咕咙咚的叫手榴弹,手在哪呢?长得就跟个蛋一样。嫌叫手雷不好听,那你可以叫手蛋啊。手榴弹是一个型号的,但是手雷就有不同时期的三个型号,加上现在又来了一个型号。这还是考虑到减少破坏建筑,所以都用的是破片手榴弹。个人携带的手榴弹,主要看自己喜好。其实炮灰们更加喜欢用木柄手榴弹,干点蔫坏损的事情,这东西稳当,方便。
第一炮灰大队又疯了,因为他们的罗队和不要脸的郝队副疯了。他们俩带队,逼着炮灰们进行没完没了,惨无人道的训练。雨天训练,夜里训练,早晨从被窝里拉起来一直训练到中午,失败者中午饭堪忧。而且,郝队副打人了,不仅他打,罗队也打人了。不仅打新兵,老兵也打。不仅外地孙子挨打,本地孙子打得也不轻。尤其是当罗力把八营过来合练的士兵打了后,所有人都傻了。那个脾气好,善良又仁义的山伢子变了。
杜晋禧把自己八营的兵分开,轮流到四个民兵大队进行对抗训练,留在营地的则请来了8022团的人当教官。齐恩泽也让一部分连队和民兵大队合练,主要是为了互相熟悉战术。结果杜晋禧的兵在对抗训练中偷懒,不在乎输赢,正好让罗力看见。当时就中止训练,二话不说,让人捆了两个偷懒的,吊起来,亲自打。这下当兵的不干了,你就是一个民兵头子,敢打正规士兵,这可是不允许的。刚一动,马上被炮灰们围上了,刺刀都掰上了,八营的兵一看,也把匕首插上了。兵嘛,就得有个兵的样子。
杜晋禧其实喜欢其他三个大队的训练,感觉跟自己的战术比较近似,而且是个不错的补充。对于第一炮灰大队的战术,他觉得太过于特殊,不过,让大家适应一下也好,艺多不压身。所以,他很少来第一炮灰大队,但都嘱咐手下的兵,要认真,不要摆架子,第一炮灰大队的战术很好用,他们的实战效果也不错。可就因为他不怎么去,所以下面的兵也都明白重点在哪。杜晋禧接到郝博雅的电话,马上就开车赶过来了。
跳下车,杜晋禧跟罗力点点头,来到被打完放下来的两个士兵跟前,看看两个人,又看看一边被围着的十几个兵。
“集合。”
当手下站好队列后,杜晋禧脸色沉下来了。
“第一,他们是民兵,咱们是正规军,现在告诉我,你们赢了输了?
士兵们低下头,嚅儒的声音,“输了”“他们…”
“别找理由,当兵的从来不找借口。输了就是输了。输了就是丢人,输给民兵,更是把咱八营的脸丢在地上让人家踩。”
“第二,罗队教训你们,理由错了吗?丢了人,不该被教训吗?不服气,好,对了,当兵的就该不服气。再来啊!赢回来啊。你们都是娘们儿吗?娇气得打不得了?”
“第三,既然要救自己的兄弟,那就打他娘的啊?上了刺刀,你们就不敢动手了?他们人多,就不敢打了?演戏给自己兄弟看吗?你们是特么戏子吗?”
“既然选择了错误的方式,那就要坚持下去。当然,结果就是你们被民兵揍一顿。然后,我来给罗队道歉,给民兵道歉,等你们回去,我再揍你们一顿。可这样的话,你们还是兵,还是八营的兵。不是娘们儿,不是戏子。
丢一次脸,还要丢第二次脸,还要丢第三次脸。八营五百弟兄们的脸就是让你们这么糟蹋的吗?谁丢的脸,谁给我找回来。在哪丢的脸,就在哪给我捡回来。今天捡不回来,明天接着捡,什么时候捡够了,什么时候完。再有不服气的,就给我脱了这身皮,去当老百姓。南中县有的是好汉子,就没有怂货。
继续训练!”
郝博雅递给杜晋禧一杯水,杜晋禧接过杯子刚要喝,扭头看看郝博雅,“你这是井水还是自来水?我可是穷人。”
“嘿嘿,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罗力在一边贱笑着说。
杜晋禧喝了一口水,“给我狠狠的练他们,明天我再拉一个排过来,一块练。都他娘的皮痒了。”然后看看这俩货,发现俩人都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两箱手榴弹,不是,你们俩年轻轻的,怎么跟七老八十的地主老财一样呢?”
“嘿嘿,在商言商,在商言商。”郝博雅奸笑着说道。
杜晋禧没词儿了,看看手里的杯子,一仰头,把水喝干了。这炮灰队的水真贵。
“你们怎么不跟武装部要去呢?”
郝博雅露出了一脸苦笑。
“呵呵,哈哈,哈哈哈,该。”杜晋禧笑着转身离去。
一开始是第一炮灰大队发疯,后来其他三个大队也开始发疯,同时,八营和其他民兵单位都开始发疯。最后只剩下8022团雷打不动的正常过日子。当第一炮灰大队开除了两个新兵后,老百姓们发觉气氛紧张了。现在南中县已经开始物资配给制了,有地的老百姓无所谓,吃的多得是,就是钱少。可那些打工的,做买卖的,甚至官员们不一样。最早的时候也囤了些吃的,后来没啥情况,也就不在意了。再后来,北边打起来了,打得不错,那还有啥可紧张的,炮灰都能挡住,这后面还有真正的正规军呢。可是这俩被民兵开除的,可就不好过了,供应减两成,这意味着他们俩必须要做更多的工作,才能挣到供应票。而发供应票的工作,除了难的,就是苦的。
平静了二十天的南中县,终于在十月的最后一天,迎来了虫兽潮。
看着屏幕无人机传送的画面,齐恩泽喃喃道:“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