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这十个年方二八的女子便走到众位大人身边,每人身边都有两名妙龄少女服侍。这些女子和南越国的土人很不一样,倒有些中原女子的风韵。魏元笑着向陈階平等人解释道:“这些女子都是前朝南征士卒的后代,虽然也有些掺杂了杨越土人的血统,但是不多。我南越国君臣来自中原,怎敢忘记祖宗,故而婚配仍以中原女子为主。”
伏黯听了非常奇怪,问道:“尔南越偏居一隅,哪有那么多中原女子可供尔等婚配?”
李思和魏元相视一笑,还未开口,陈階平就插言说:“伏大人有所不知,南越濒临南海,造船业发达,海上贸易兴盛。自南越赵佗反叛洗心革面归顺我大楚之后,近百年来,再无兵灾,故而我大楚在这南越的商人不再少数。且南越气候温暖,降水丰沛,粮食生产可达一年两熟,中原破产农民举家南迁者也有之。加上前朝远攻南越将士后代,这南越国中,有我中原血统者十有四五,若论是我中原纯正血统者也不低于十之一二。”
伏黯听了陈階平的话,也对这南越国的国民构成有所了解。但李思和魏元听了,大骇,心想这人对我南越国情况如此了解,如果将来两国开战,此人必是我南越国的大敌。这二人却不知道,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出了一个将要覆灭南越的皇子,正在上林苑中开展农业实验。
李思说:“伏大人,陈大人说的正是如此,自从我南越武王进入这杨越莽荒之地后,已愈百年,经过这百年的发展,这里的确同百年前已大不一样。如今,我南越已不是蛮人的天下,而是我中原汉人的天下。”
李思这话颇有深意,一方面是对陈階平的话的赞同第二方面是向大楚表示忠心第三方面则是说南越国已不像百年前那么孱弱,现在实力也是有的,近百年前,我南越武皇帝就能到你们长沙国劫掠一番,现在更是可以。当然,这些话里的话,李思想大楚的三个使者应该是能听出来的,至少那个正使陈階平是能听明白的。
果然,陈階平听了李思的话,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说:“是啊,现在南越之地,我中原血统者众,想必他们是依恋故土的吧!”
陈階平的话也很有意思,表面看是对李思最后一句话的说明,但潜台词是说,如果南越反叛的话,这些中原汉人会支持你们这些叛逆吗?孟子曰过,“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虽然这百年来你们南越发展变化很大,但面对大楚,仍是一个弱鸡,更何况南越国的百姓中还有很多的家眷在中原呢,他们肯定是不会支持你们的。
这就是真正的外交语言,据理力争,又暗藏锋芒。只有像地球那边那种没有什么文化传承的国家才把打打杀杀直接说出口来。
李思见陈階平不但对南越国情了如指掌,而且这暗藏锋芒的本事也是了得,自知在他这儿不一定能占得便宜,也就不得不服软地说道:“这些女子乃犯官之后,绝无妻妾,众位大人放心。”ps:众位看官,你们说说,李思这句话又是何意?
说完端起耳杯,向陈階平、伏黯、陈埙三人示意,说道:“来来来,让我们喝酒。”
服侍他们的女子,也不待他们自己端起耳杯,就抢先一步端起酒杯,给陈階平三位上差喂起酒来。别看伏黯平时摆出一幅君子的样子,在左右两个青春少女的抚慰之下,也是上下其手,左环右抱。“小娘子,不知怎么称呼啊?”伏黯问左边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咯咯咯”笑起来,娇声说道,“大人难道不知道女孩的名字不能随便问吗?”听了这个女子的回答,伏黯将女子达到自己嘴边,贴近女子的耳朵说道:“你可知道我的名字?”小姑娘娇声说道:“小女子怎知大人的名讳。”伏黯冲着小姑娘耳洞内吹了一口酒气,说道:“本官乃大楚国博士伏黯。”伏黯的这股热气吹得小姑娘身体抖动一下,魅声说道:“小的叫做媚娘。”
伏黯这头对着这个十岁的姑娘调笑着,另外一只手也没有休息,抚摸着另外一旁年纪稍大的一个女子的大腿。这个年纪稍大的女子显然对这种情况要熟稔的多,也就将身体贴近伏黯,对伏黯娇声说道:“伏大人,难道是嫌弃妾身年老色衰吗?”
这话说得毫不脸红。虽说她的年纪比那个十岁的姑娘年纪稍大,但也不过二八年纪。不比后世,十六岁的姑娘多在读初三或高一。还没完全张开呢。但在这个时代,这个年龄的女子已过了法定的婚龄,如果再过两年还不结婚,国家可是要征收“未婚税”的。更况且,她在教坊司呆了快十年了,正式接客也已六年,对于怎么对待伏黯这样的男人,自然是收放自如,岂是那个才进教坊司还不到一年的菜鸟能比的?
听了这个姑娘的话,伏黯放开了媚娘,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年龄稍大的姑娘,一口酒气就要喷出来,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这个姑娘见状,拿起案几上装着椰汁的卮,将伏黯扶正,慢慢地给伏黯喂下椰汁。
这个椰汁很是冰凉,喝了之后,伏黯感觉好多了,心想还是这个年纪稍大的懂得伺候人,便将她揽进怀中,拨弄这她的头发说道:“怎么会呢,像你这样的可人,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你呢?”说完低头在这个女子的额头一吻,女子轻声说道:“伏大人,贱妾叫蕊儿。”
“蕊儿好啊,掔木根以结茞兮,贯薜荔之落蕊”,伏黯在蕊儿耳边说道,“你可知这句的出处吗?”
蕊儿将双臂环绕住伏黯的粗腰,说:“这一句出自屈子的离骚,上下句是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苟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长顑颔亦何伤。掔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謇吾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这教坊司的女子本多为官宦世家的女子,文化水平本身就高于一般人家,且进了教坊司后还要教习歌舞、诗词,因为这教坊司作为官方的娱乐机构,接待的客人也自然多为官宦,不是那皮肉吸引客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