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员外脸上笑意停滞,深深望着李南柯说道:“李老弟,我现在可以确定,如果换成你,你会做得比我更狠!”
李南柯道:“你想要看着林夫人和林皎月每时每刻活在担惊焦虑之中,你想看着林夫人每次面对你,都一副强颜欢笑,内心惶恐不安的模样。
你想看着林皎月,为所谓的王妃梦而做无畏的挣扎。你想看着他们一家人为此而决裂,甚至于自相残杀。
你越表现的关怀无知,她们就越煎熬。
热油烫青蛙固然爽快,可看着青蛙在温水里慢慢折磨而死,你心头的恨意才能得到最大的释放!
这就是你林员外,要的真正效果!
而且你也达到了,甚至效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好。”
房厅内寂静无声。
每个人看向林员外的目光都带着几分莫名的惧畏。
老实人一旦爆发起来,那真的要了命了。
“知我者,李老弟也。”
林员外长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分外诡暗。
这就是他的诛心之举!
先前他一直憋着,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杰作,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如今经李南柯亲口说出,那种畅快感无法言表。
这世上终究还是有懂我的人啊。
冷歆楠眼神复杂:“林员外,我也理解你的报复之心,可由此而害死的人太多了。”
“那些人是我杀的吗!?”
林员外提高了声线,冷笑道。“请问冷大人,我林某人杀了谁?万莹莹和文瑾儿死了,莪也很心痛,可人是我杀的吗?
贺庆钰死了,我很高兴,可人是我杀的吗?
老秦头变成魔物,我也很同情,可红雨是我林某人下的吗?
自始至终,我林某人的这双手,可是干干净净的啊!”
林员外背负着双手,挺直胸脯说道:“我只是把林皎月的真实身份透露贺庆钰,我只是带着妻女去寺院拜了一次佛。
请问,这些有错吗?我林某人的这些行为,犯了哪一条大臻律法?
你们不会就凭这,抓我吧。”
郭罡淡淡道:“你妻子复活了贺庆钰,她茶碗里的红雨是你下的,这你不会否认吧。”
林员外笑了:“我当然可以否认,毕竟你们没有实际证据。况且你都说了,是我妻子复活了贺庆钰,与我何干?
不过我林某人做事光明磊落,我承认在夫人的茶碗里放了红螺药材。但那也是因为我心疼自家夫人太劳累,便想让她安神而已。
谁知道她自己也放了,只能说这是误会。
冷大人,你不会因为这个就要抓我林某人吧。毕竟我只是买,没有贩卖啊
你们之前查缴的那个药铺,近些年来有六七十个人从那里买了红螺,请问这些人……是不是都要抓来呀。
倘若只抓我,而不抓他们,这就让林某人不服气了。”
面对林员外的狡辩,众人虽然生恼,却也无可奈何。
对方确实没参与杀人。
也确实没有证据将贺庆钰的复活,直接定罪在他的身上。
若要强制给他定罪倒也可以。
但林员外这些年肯定在官脉上有所收获,真要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出了事,谁都扛不起。
“为什么要复活贺庆钰?”冷歆楠问道。
林员外摊手,一脸无辜:“冷大人,是我夫人复活的,你问我也没用啊。”
狡猾的老狐狸,自始至终不会承认这个大罪名。
李南柯给出了回答:“因为他没想到林皎月会这么狠,接连杀了自己的姐妹和贺庆钰。如果他不出手,这件事可能就会被压下去了。
而且贺庆钰一死,以后若翻出案来,他的嫌疑反而是最大的。
所以无论如何,贺庆钰都不能死。
更重要的是,复活了贺庆钰,可以让林夫人和林皎月更崩溃,走向绝路。”
林员外再次伸出大拇指,却没有说话。
这个点赞动作,足以说明李南柯的推断是对的。
“好了,天色也晚了,那林某人就不打扰诸位工作了。若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来我林府慢慢问。我林某人,一定好好招待各位。”
林员外拱手朝着冷歆楠和李南柯行了一礼,笑容格外的灿烂。“尤其是你李老弟,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否则,事情就不好说了。”
说罢,转身离去。
彩云彩月下意识要阻拦,但看到冷歆楠轻轻摇头,便让开了道路。
“我还有两个问题。”李南柯忽然出声。
“李老弟请问。”
林员外停住脚步,回过身来。
李南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
“是四月的时候,因为房事不如以前,便去瞧了大夫。”
知道自己无法被定罪,林员外也没隐瞒,再加上对李南柯的好感,所以便老实回答了问题,神色着几分无奈。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房事不行了。
疲软了。
“好,第二个问题。”
李南柯继续发问。“你一个万贯家财的富豪,为什么会娶一个妓子呢?”
林员外沉默了。
眼里透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良久,他转身走出门口,声音也随之飘来:“因为她与我曾经年少时喜欢过的一个女人,有些相似。”
“这就说得通了。”
李南柯恍然。
初恋女神,是大部分男人难以忘怀的甜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