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家在初中教师院,楚城幕和严书墨虽然两人的老爸现在一个是镇上初中的校长一个是书记,但是是近两年才从小学调到初中任职的,所以两人住的地方是小学的集资房。
“你俩回学校之前记得叫我啊!”三人在路口分别,秦怡看着楚城幕道。
“知道了,走了。”楚城幕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他着急回家见父母。
其实算上上辈子,他和父母也就两个月没见,楚城幕却觉得仿若两辈子未见了。
楚城幕爹妈很孝顺,都说父母的言传身教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虽然楚城幕上辈子让父母留下不少遗憾,但孝道上还是没有亏欠过的。
严书墨要在楼下换身衣服,楚城幕就先一步回家了,两人住的是同一栋楼,却不是同一个单元。
噔噔噔几步串上了三楼,楚城幕家是依山而建,渝州很多房子都这样,从正面看是七楼,一到四楼是小学的副教学楼。
从背后靠公路这边看,却又是三楼,一楼是门市房,其中有一间是楚城幕家的,不过目前还处于闲置状态。
楚城幕家的防盗门换了几次锁芯,楚城幕以前太懒,换了锁芯以后的钥匙和以前的钥匙都在一起。
十字锁芯特别麻烦,不仅得钥匙对,还得方向也对,楚城幕拿出钥匙挨个捅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哪个才是自家现在的钥匙。
正着急呢,门咔哒一声开了,推开门,正是老妈那张清丽还不见半分老态的脸。
“妈!”
楚城幕嗫嚅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字,一把上前把老蒙抱住。
“嗨,你这倒霉孩子,老娘才买的新裙子,弄皱了。”
老蒙被楚城幕的拥抱搞得懵了一下,一把推开楚城幕,细细的打量起来。
相比一个多月刚去学校时,楚城幕明显清瘦了很多,脸上的脂肪没了,五官也立体了,小肚腩消失了,肩膀也变宽了,大腿匀称,小腿纤细,整个人站得如直立的标枪一般,浑身都散发着自信和阳光。
一头两侧剃光,顶上头发向后面梳起的微卷短发,发型看起来有些奇怪,却让他显得格外精神。
一套印着阿迪达斯logo的黑色的短袖运动服,外面加了个帽衫单衣,脚下穿着一双三叶草的白色运动鞋,好一个翩翩少年郎,青春正年少。
“嘿,不愧是老娘的种,要是生得跟你爸那样,你就完犊子了。”老蒙打量了半晌,自己乐了起来。
“进来吧!你爸还有一会儿才回家,他还有个会。”老蒙在门口的鞋柜里找出一双43码的拖鞋扔给了楚城幕。
“对了,考得咋样?你可和老娘保证要戒网要学好的。”还没喘口气,喝口水,老蒙又问道。
“嘿,明天下午就应该出成绩了,你到时候打个电话问老黄呗!”
楚城幕笑了起来,一边走进自己的卧室,一边回道,这种被问到成绩以后,不再提心吊胆的感觉真好。
父母关心的东西,最重要的肯定先是孩子的身体,接着肯定就是成绩了。
“豁,挺自信啊?感觉能进步多少?把这个月的考试卷子都拿出来。”老蒙挑了挑眉,拉了一根板凳坐到楚城幕卧室的习字台前。
这是老蒙的习惯,她自己就是语文老师,还是班主任,智商高又好强。
楚城幕初中的时候,课后作业除了英语,因为时代背景的原因,老蒙实在是没学过,其余的科目,老蒙在辅导完楚城幕以后,曾表示,原来理科也不难嘛,老娘也能随便教!
楚城幕笑了笑,坐到习字台前,从背包里掏出一大叠整整齐齐的考卷,这是这一个月来的题海。
不过楚城幕耍了个心眼,怕老蒙生气,就把时间靠后的考卷放在了上面。
数理化三科,前半个月的成绩确实是惨不忍睹,老蒙看了肯定血压得飙升。
果然,没一会儿,老蒙的脸色就从严肃转为放松再转为惊讶,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最后扳住楚城幕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紧接着又是一乐。
“嘿,我就说你除了身高不像我,哪哪都像我,还是那么聪明,真不敢相信这是你一个月努力的成果,吃了不少苦吧?那你估计一下你这个月考能考多少名?”
楚城幕想了想伸出一个手指。
“不出意外的话。。。”
“一百名?”老蒙道。
“儿子,太谦虚了吧?还是你们学校就这么藏龙卧虎?”
“嗯?看不起谁呢?谁说一百名了,这么多满分还考一百名?一中也配?我的意思是,不出意外的话,第一名!”
楚城幕鼻孔朝天,神采飞扬,牛逼轰轰道。
老蒙听完一下子愣住了,儿子这一个月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太久没在儿子身上看见这么自信张扬的表情了。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冲击得她眼眶一下子红了。
老蒙站起身,剩下的考卷也不看了,抱住楚城幕的额头就是吧唧一口,然后急匆匆的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妈,后面的不看了?”
“还看个屁。”
“砰!”老蒙卧室被重重的关起。
楚城幕脱掉拖鞋,打着赤脚,悄**的把耳朵贴在老蒙房间的门上。
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正想咧嘴一笑,就听见门上传来“邦”的巨响,震得楚城幕耳朵嗡嗡作响。
“滚一边去,老娘要哭会儿,哈批娃儿,影子把门缝的光都挡住了!”
“嘿嘿嘿!”
不多一会儿,老蒙的卧室里传来老蒙带着几分沙哑却又兴奋的声音。
“楚云瑞,没事赶紧回来,开个锤子的会开,儿子回来了,有大好事儿。”
不多一会儿,老蒙打开卧室门,换了一身衣服,拎着钱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妈,干嘛去啊?”
“老娘去给你买鸭子做你最喜欢的尖椒鸭,再去买点猪耳朵和手撕鸡,晚上陪你老汉喝两杯。”老蒙在门口换鞋,头也不回道。
“咳,妈,敢情您这还没做饭呢?这都几点了?”
“我这不是得知道你成绩咋样才决定你吃啥么?进步了,好吃好喝伺候,要不然,你看看电视机旁边的放的是啥。”
“豁,真是亲妈,不愧是你!”楚城幕瞄了一眼电视柜上用楠竹削的竹棍。
楚城幕回到自己的小卧室,躺在床上,目光看着天花板,听着耳朵里老蒙霸气关门的声音,这样就很好,很好。
老楚是和老蒙一起回来的。
老楚壮得跟熊瞎子似的,早年的经历练就了他硬朗的身板,暴躁的脾气,可面对娇小的老蒙,老楚大部分时间是没有任何脾气的,典型的渝州耙耳朵。
看了看父亲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楚城幕偷偷乐了一下。
旋即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看样子老楚又是被性子急躁的老蒙从学校抓了回来,在家里怎么都没事,在外老楚也是要面子的啊,老蒙大大咧咧,在外几乎从不给老楚留面子,这是当初他俩离婚的一个主要矛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