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柠终究逃离了沁澜神宫,这一次出来,她便真的不再有家了。但是,心中所念,便是安居之地。陆松生在哪,她的家,便在哪。
在人族与东海鲛人族火热对拼中,这位鲛人公主终于打听到了关于陆松生的消息。
原来,他被关押在了望舒城的地牢中。
拓拔问天对他进行严刑逼供,只是这位看似柔弱的白面书生只字不提关于北柠的一切,无论酷刑恶犯,皆是闭口不谈。
如今正是人族与鲛人一族战事最要紧的时候,拓拔问天久攻沁澜神宫,却遭受到了鲛人一族的强烈反抗,迟迟未能将其拿下。
原本人族对鲛人一族就是了解甚少,在此之前两族之间基本没有往来。现在前线战况激烈,对鲛人的术法习性一窍不通的人族举步维艰,每一个决定,都可能要付出百倍代价。
如今军中流言四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拓拔问天的战略布置,质疑他的领导能力。此时的拓拔问天地位岌岌可危,无计可施却急于求成,为挽回败局与颜面,只能从陆松生身上获取关于鲛人有用的信息。
今日,拓拔问天用了一个更狠的损招。他将两名扬名在外的文坛大家陆朝阳和陆清风两人抓来了望舒城,择日问斩。
这两人,分别是陆松生的祖父与父亲。
若说陆松生与鲛人相恋,此事为天道不容,将其扣押,大家尚且没有异议。可是再将陆家的两位长辈抓捕之后,这件事迅速席卷了东海整个文坛。
不少东海人士纷纷上书,谴责拓拔问天此举乃是破坏东海乃至玄极大陆文坛格局,将严重影响文化传承与进步。若是这两人因为拓拔问天出事,那他无疑成为东海文人墨客中的千古罪人。
可是无论东海文人墨客如何批判谴责,拓拔问天仍旧一意孤行,将这漫天文本全部扣押,执意要以陆朝阳和陆清风两人的性命威胁陆松生。倘若陆松生再不交代,便要当着他的面,将他的祖父两人在望舒城城南就地格杀。
这件事一经发出,不仅东海,大陆各地文人不约而同的往东海望舒城汇聚,要为陆家讨一个公道。
然而,不止是在民间,在军营内,也有不少仰慕陆家风采的军士在私下议论。说是拓拔问天自己无能,无法攻破鲛人一族的强大防线,也没能完成人主道灵交代的任务,人族军中更是伤亡惨重,这才将怨气洒在陆家头上。
此一言论更是被东海文人在民间各种流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谴责拓拔问天的行列中来。
此时,拓拔问天端坐于望舒城的那座巨大府邸中。蜃昆楼顶,两名身穿青衣,有着一身儒雅淡然之气的人对拓拔问天说道,“将军,如今各地的文人都声称要为陆家讨一个公道,我们这么不顺民心,是不是有点过于极端了些。”
拓拔问天轻抿一口清茶,说道,“一群只知谈经论道的迂腐之辈,让他们闹去吧,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让鲛人一族听见。”
青衣男子不太明白,问道,“如今天下文人汇聚东海,即便将军发动一支军队便能将他们轻松镇压,但总会有几个不怕死的人,到时候就怕他们不顾一切也要营救陆朝阳和陆清风,如此下去,东海大乱,将军在东海长久经营笼络的人心,恐将功亏一篑啊。”
拓拔问天轻笑道,“陆家一辈,确实人才辈出,祖孙三代皆各放异彩。只是那陆松生,但凡他有点眼力劲愿意配合我们,不说如今不会让他饱受刑牢之苦,他的祖辈两人也不会被牵连。但凡他能透露关于鲛人的一点消息,只要有利于此次战事,我拓拔问天更愿意大赏与他。闹成今天的局面,皆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喜欢上一个鲛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错的。”
青衫男子说道,“那将军也不应该去得罪陆朝阳和陆清风啊,要知道,他们在这东海诗坛歌赋的地位高贵,那些他们遍布大陆各地的信徒,光是靠那三寸之舌吐出的唾沫星子,也能随便将您淹死啊。”
拓拔问天呵呵一笑,道,“若今日所受之委屈,能换取东海之战的胜利,让这场持久战结束,那这点不痛不痒的流言,根本不算什么。”
青衫男子问道,“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拓拔问天说道,“这件事在玄极大陆闹得沸沸扬扬,我不信东海那边时刻关注着我人族动向的鲛人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再看那陆松生,就算豁出性命也不愿透露任何关于那位鲛人公主的消息,想来他们之间的爱情,真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既然如此,我便赌,我赌那鲛人公主回自己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