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沐北城慢慢回到正轨,一座座建筑重新建起。还有很多佛道传教士和阴阳师前来,因为这里有过太多的腥风血雨,有很多人害怕冤魂未散盘踞城中,便请了很多所谓的大师前来祛魂消灾。
所以这些日子城中充斥着大量的道士和尚和阴阳师,也不乏一些在外流浪没有生计的人来冒充混口饭吃。对于这些,总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信则有不信则无。
此时,桓厉山正站在林府的大院中,这里辉煌华贵,没有受到一点战火波及。富丽堂皇的府宅与府外那满是狼藉的沐北城成鲜明对比,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府外的沐北城,便是人间炼狱。
林家的人该逃的逃,该死的死,因为兵败来的太突然,那些下人甚至连偷走府内值钱的东西后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很快就被桓氏的兵马全全擒获。所以现在的林府几乎还是战前的模样,桓厉山来的第一件事便把林家内所有人军事资料,军械装备,藏书典籍搜刮一空。做完这些事,桓厉山直接把这座恢宏的府邸封了起来。
本以为桓厉山毫不犹豫的将其烧毁,桓厉山只是笑笑,说道,“城中已经没有几座完整的建筑了,如此恢宏的府邸,烧了着实可惜。以后用来拍卖,一定还能赚来不少钱财。”就这样摇着腰间的玉佩,大摇大摆的打道回府了。
除了城中多了很多半吊子驱鬼师,还有一件最让人们疑惑的事,便是城东有一位坐在地上几日几夜毫无动静的人了。甚至还有城主府中的军士日夜守着他,不让任何人接近。
有些人说,他是杀了林家家主和林家一众嫡系子弟上位客卿,是林家冤魂厉鬼不想放过他,这才将他带进了一个异想的世界,在那边遭受林家人的折磨。
但是,远远望去就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便能杀尽林家偌大家族,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但接下来,让人们瞠目结舌事情出现了,来自城主府最精锐的骑军也开始为他轮流值守,引起了城内百姓的广泛议论。
听闻大战那会儿,城外横空出现一柄上古神兵,一剑打穿林家阵线,势不可挡霸道无比,而这件神兵,正是那个年轻人的佩剑。还有人说,是从城南外杀出的一位黑甲少将,逆天改命扭转局势,马蹄踏碎林氏血脉,踩断林氏脊柱,所以才会如今这般假死在城外。
传言越传越邪乎,但是热度势头却是一点都没减,进出城东门的商客旅人越来越多,遇上千墨时总是要绕道而行人们的议论和关也丝毫为减。
终于,在第四天的一个夜晚,天地异变狂风呼啸,原本已经到初春的季节,天气逐渐变暖,雨水也会增多。可是这天晚上,突然间的降温让人们猝不及防,北风萧萧,刚冒出的绿芽瞬间被寒风吞噬。人们把已经收起来的厚重棉被再次搬出来,甚至比以往最冷时候还要冷上几分。
这让原本经历过战争杀戮的沐北城更加如传闻中那般诡异。
后半夜,大雪封天立即将天地染成白色,不仅是沐北城,整个北域全部被这场大雪笼罩。
第二日,雪天一色,天地间全是一片雪白,因为大雪的原因,沐北城的重建计划只能推迟进行。如今街上已经没有行人,大家都呆在房中不能出户,天地人间寂静一片,只留下呼啸风雪声。
城南,那些看守千墨的军士全部退回城南楼,冰天雪地下,没有人敢在外面过夜,即便现在已是白天,这偌大的沐北城也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城外,千墨依旧盘坐在那。桓安在昨夜连夜为千墨赶制了一个简陋的篷子,但是依旧难挡风雪,不过看到千墨面对风雪仍旧气息绵长生机勃勃的样子的,桓安到是放心退回城中,站在楼顶望着那雪天下的一点。
大雪没有任何要停下的意思,接连一天直接下到深夜。
此时的城主府,桓厉山待在屋内,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躺在床上静养老人。见到老人睁开眼睛,桓厉山立即问道,“瑾沐,如今初春大雪飘零,甚至比深冬时期更为恐怖,如此异象,是与城外那陷入冥想状态的千墨有关吗?”
瑾沐动了动手指,桓厉山立即命人将老人小心撑起来靠在床前,那一战之后,瑾沐似乎苍老了很多,如今已是满头白发,心力憔悴。
瑾沐闭上眼睛,感受着窗外强劲的风雪声,说道,“天地异变,终于是要来了。”
桓厉山开口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瑾沐摇了摇头,说道,“血月降临人间,我们阻挡不了,这场风雪,更是为千墨铺下的防线。很快,他便醒了。”
桓厉山有些疲惫,说道,“瑾沐,我们桓氏,会有危险吗?”
瑾沐回答道,“城主,你要记住,天宫已经不管我们了,沐北城一战,无论谁赢天宫都能接受。说白了,我们只是他们的棋子,但是我们不得不做,为了生存。之后若是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我们都一概不知。”
桓厉山点了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