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洋军列上运回来的棺材,一共四十一口。
四十口大红棺材,一口哨子棺。
按说,哨子棺这个最大的麻烦,已经被祁墨解决了。
剩下的大红棺材,应该会相对简单很多,只要一口一口地打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可之前火车站那些不过刚刚尸变的粽子,就已经刀枪不入。这些大红棺材不知道在地底埋葬了多久,里面的尸体如果尸变,自己真的能够对付吗?
祁墨解决那哨子棺中的粽子虽然轻松写意,可真有那么简单吗?
仓库中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忽然。
似乎察觉到了张启山的想法。
祁墨动了。
只见他两步跨出,在一口大红棺材前站定,握刀的右手一扬。
“唰”
唐刀如同切豆腐一般,顺着棺材前怀头四十公分处切了下去。
“啪嗒!”
棺材的前怀头,连同着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尸体没了动静,祁墨并不停歇,唐刀横扫,准确地从棺材盖和棺身的缝隙处划过。
“彭!”
棺材盖被祁墨掀落在地。
棺材中除了一具无头的尸体,别无他物。
见此,祁墨转身便走。
“唰”
“啪嗒!”
又一口棺材的前怀头连同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这一次,祁墨没有再掀开棺盖,而是继续向另一口棺材走去。
“哒、哒、哒……”
“唰”
“啪嗒!”
如此再三,祁墨的脚步声变得规律了起来,每一步的间隔和时间几乎完全一样,不差一分一毫,就连在路过棺材的时候,也没有一丝停顿。
他每走四步,就会扬起手中的唐刀,对着一口红木棺材噼砍而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启山三人,就那么呆愣愣地,看着祁墨漫步在棺材间的过道中。
终于,最后一口棺材的前怀头连带着一颗头颅落地。
祁墨停下了脚步,运转幽冥决,吸收了四十口大红棺材中,四十具尸体上逸散出来的幽冥之气。
因为幽冥之气极为稀薄,祁墨运功不过几个呼吸,便将其吸收殆尽。
再次迈步,来到哨子棺前。
棺材底部的棉被已经有些腐朽,一枚非金非玉的戒指静静地躺在棉被之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终于回过神,来到棺材前的张启山伸手拿起了这枚戒指,若有所思。
跟过来的齐铁嘴凑近看了两眼,滴咕道:“我怎么觉得这东西好眼熟,看上去应该是南北朝的物件……”
随即眼睛一亮,看向张启山,提高了音量道:“长沙九门,最了解南北朝古墓的,应该是二爷他们家。”
话音未落,张启山已经对着张日山道:“副官,备车,去梨园!”
张日山应声而去,张启山又看向祁墨,拱手一礼:“多谢祁先生再次出手相助,不过这件事情扑朔迷离,启山要继续追查下去,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祁墨澹然一笑:“久闻长沙九门各有所长,如果方便的话,倒是想跟佛爷去见见这声名在外的二月红。”
张启山闻言心中暗喜。
他心知二月红成亲之后,因夫人体弱,以为是祖上下墓倒斗,阴德有亏,所以早已不碰祖业。
此次去寻二月红,多半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如今不过是一辆军列,就已经让他有些焦头烂额,难以应付。
往后的调查势必难上加难,而且必定会碰上更多的危险。
有祁墨这样的高手加入,自然是求之不得。
“先生,请!”
所以,他很是客气地请祁墨先行。
……
祁墨、张启山和张日山来到梨园时,梨园的大门已经关闭。
一名身穿旗袍的妇人,正拿着一张票对着守门的人说着些什么。
守门的人又是摇头,又是拱手。
那妇人终于一脸失望地转身,未走几步,见祁墨几人迎面走来,不由停下了脚步。
祁墨几人和妇人擦身而过。
不等几人走到门前,那守门的人已经打开了大门,对着张启山拱手施礼:“佛爷,您来了,里面请。”
那妇人见祁墨几人进了梨园,忍不住抱怨道:“不是说已经开场了吗,怎么他们就能进去?”
为了听二月红的戏,自己可是专门从城外赶回来的,不过是晚了那么一时半会儿,那守门的人就不让自己进了,还说这是二月红的规矩。
一旁的小贩听到妇人的抱怨,笑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张大佛爷可是二爷的至交,无论什么时候来,都能进去。”
妇人闻言有些尴尬,遂不再说话,带着丫鬟离去。
祁墨跟着张启山进入梨园,果然已经开场。
“先生,请。”
张启山引着祁墨向最前排、最中央预留出来的,显然与周围桌面不同的桌子走去。
忽然。
“停停停停停!”
前方一名身穿毛领风衣的男子站了起来,对着台上大声说道:“别唱了别唱了,这唱的什么鬼东西啊,婆婆妈妈伊伊呀呀的听着就丧气,你们湘省最出名的不是花鼓戏吗,赶紧给老子唱几段听一听。”
台上扮着虞姬的二月红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正向前走的张启山微微颌首,随即站定不动。
已经走到中央桌前坐下的张启山和祁墨各自坐下。
张日山站到了那正在聒噪的男子身后,说道:“这位先生,您要是不想听戏可以离开,不要打扰别人听戏好吗?”
那男子或许自觉腰板儿够硬,转过身来扯了扯张日山的衣领:“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别以为穿着一身军装,老子就怕你……”
说着又转身掏出一叠钱来,对着台上扬了扬,继续大声叫嚣道:“快给老子唱,爷爷有的是钱……”
“佛爷来了,这小子折腾不到哪儿去了……”
“就他?还折腾?”
“就是,指不定以后长沙成就没这一号人了。”
“……”
这人如此嚣张,却没有听到周围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卡察!”
“滚!”
张日山好言相劝,不见那男子收敛,直接掏出了腰间的手枪,顶在了他的脑门儿上,而后一脚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