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忠王如今虽年岁颇大,却是三朝重臣,又是皇室宗亲,如今不仅是亲王爵位,还是宗人府宗正,可谓是朝廷内实权在握的王爷。
唐韬说让她去见忠王,原本平静的内心,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而且她看唐韬神色,似乎忠王要见她,还有因为别的原因,内心更加忐忑不安了。
不过,就算再怎么紧张不安,此刻也得跟着进去。
忠王见唐韬领着一个女子进来,远远看去,这女子端庄娴雅,仪态万方,和唐韬站在一起,倒像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
这初看之下,忠王便已经十分满意了,脸上一片欣慰之色,觉得唐韬的人生大事,总算是有了着落。
眼见薛宝钗要给自己行大礼,忠王便立马示意文南郡主去制止,又笑呵呵地说道:
“不用如此客气,既然是文南的侍读,将这里当自己家一样”
说着,忠王又询问起薛宝钗什么家世来。
薛宝钗不敢抬头看他,好在文南郡主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逐渐安稳下来,落落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家世。
“哦?紫薇舍人薛公之后?你你是薛蟠的妹妹?”
忠王听了,满脸惊诧地问道。
薛宝钗也是有些惊疑,微微抬眉看了一眼忠王,又低着头回应:
“回王爷,臣女祖父正是薛公,家兄薛蟠,王爷可是见过家兄?竟知他名讳?”
忠王失神片刻后,笑呵呵说道:
“未曾见过你兄长,不过却听过他,正想着过些日子见见他呢,没想到本王倒先见到了他妹妹了。”
一旁的唐韬听得奇了,接过话问道:
“祖父,你曾听过薛蟠?这是何故?”
忠王却不多解释,只看着薛宝钗道:
“明儿你来王府时,让你兄长务必也来一趟,就说本王有话要对他说。”
这个要求,让薛宝钗内心微惊,想也没想便应承了下来。
忠王知薛宝钗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便让文南郡主带着薛宝钗先离开,留下了唐韬。
唐韬目送着薛宝钗二人离开,眼底闪过几分不舍和痴愣。
“唉真是痴儿!”
忠王见他如此,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唐韬惊醒了过来,脸上一阵羞赧之色。
忠王眯着眼睛,看了看唐韬后,问道:
“你打算这次凝玥公主选驸马的盛会上,夺得什么名次?”
唐韬闻言,下意识回道:
“祖父,孙儿孙儿不打算参加了。”
忠王愣了一下后,斥责道:
“糊涂!”
唐韬脸色微变,不解地看着忠王。
忠王收起了刚刚的慈祥神色,满脸严肃,又带着几分威严,问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问你,咱们家除了你能上场外,可还有其他人能够在世人面前露脸的?”
唐韬茫然地摇了摇头,依旧不明白。
忠王则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你父亲,终日缩在家中,没个样子,这次凝玥公主选驸马的盛会,看似只是选驸马,其实是咱们京中权贵的对碰。”
“上个月,江南勋贵党派,摆出了那么大的架势,四王八公,十几家侯府伯府,一起出现,他们就是为了让世人看看,他们江南勋贵党派,没有落败,还有气势存在。”
“本王老了,咱们家总得有人接手,如今这个情势,本王现在可以不对付他们,可贾家这等忘恩负义,胡作非为之家,总得收拾。”
“更别说,还有皇帝,忠顺王等,早就等着本王下台了。”
说到这里时,忠王苍老的面容上,皆是岁月的痕迹,却显得极为严峻和威势凛然。
唐韬听后,内心一阵猛跳,怔然地看着忠王,讷讷地说道:
“如此说来,这次凝玥公主选驸马的盛会,是咱们家显露的时机?”
忠王见他总算明白了过来,微微点头:
“没错,他们江南勋贵党派可以一起露脸,展示他们的威风,咱们家也一样可以,展示咱们忠王府的威势,免得以为咱们忠王府畏惧了他们。”
说到这里,忠王停顿了须臾,又看着唐韬,接着低声说道:
“其实,这次皇帝不仅仅是为了凝玥公主而选驸马,他是想着选出栋梁之才,送去边疆培养成将军!”
唐韬听了这话,满脸惊诧:
“祖父,此话何意?”
忠王叹了叹气:
“这两年,西羯人一直在西海骚扰我大周,时不时派大军掠过边境,一副就要开打的样子。”
“皇帝才刚登基两年,皇位还未曾稳固,未免仓促应对,只得先提拔了王家的王子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