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东西都可以欠,唯独人情欠不得,因为人情是最难还清的。
这让郭文清忍不住仔细地打量了薛蟠一番,眼见其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竟然能有如此城府和谋算,这一回交锋之下,他这个为官数十载的人,竟然输了。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郭文清也不好反悔,内心感慨了一番后,轻叹道:
“薛公子真是谋略至高,他日定是扬名天下之人,本官便将此次剿灭‘水匪’一事,全权交给薛公子处置了,”
“只一个要求,能留则留,实在不能留了,最少要带一个活口回来,望薛公子不要辜负本官期望才是!”
既然已经欠下薛蟠一个大人情,郭文清索性也就不再遮掩,让薛蟠全权处置此事,算是给了薛蟠一个不大不小的压力。
而薛蟠听了,内心微微一紧,表面上则云淡风轻地回道:
“大人放心,蟠会尽力而为,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要求,既然大人将此事全权交于我来处置,还请大人让所有剿匪官兵,皆听令于我,否则,我也不能保证能给大人带几个活口回来!”
这个要求,让郭文清脸色一滞,他自然没想到薛蟠竟然顺杆就往上爬。
不过,事已至此,郭文清也没什么可拒绝的理由,只得挥手道:
“薛公子放心,本官会下令,让所有人听从你的号令,若敢违逆,本官自当严惩!”
眼见郭文清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薛蟠也不再多说,只恭敬应承。
随即,二人又谈论了一番剿灭细节,如什么时候出发,又派多少人,兵分几路,大概朝什么方位而去等等。
一直谈了约摸一个半时辰,薛蟠这才从离开节度府。
看着薛蟠离开的背影,郭文清惊叹不已,坐在位子上,思索着薛蟠刚刚的一言一行。
就在此时,厅内又进来一个中年文士,这人是郭文清的幕僚门客,帮着郭文清参谋事情之人,也算是郭文清的心腹亲信。
进来后朝着郭文清恭敬行礼后,轻轻问道:
“大人,真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薛蟠?”
郭文清反应了过来,见是自己人,微微摆手,示意其落座,又轻叹道:
“坊间传闻未必是真,薛家出了一个‘呆霸王’的传闻,恐怕就是以讹传讹罢了,薛蟠的智谋及城府,让本官都觉得有些畏惧和害怕,这样的人若还算呆,那天底下就没一个聪慧之人咯。”
眼见郭文清对薛蟠如此高的评价,这亲信有些不大信:
“大人,您是否太高看薛蟠,属下观其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况且年岁也不大,还不到弱冠之年,万一……”
这话还没说完,郭文清便挥手打断了:
“本官虽已快花甲之年,却还未老糊涂,薛蟠此人,必将是此后大周搅动风云之人,你别不信,本官看人还算有点准头。”
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话锋一转:
“即便万一他真的剿匪失败,本官正好可借机将得罪东安郡王的罪名推到他身上去,让东安郡王和他们四大家族去打擂台去。”
“而且有他失败在前,打草惊蛇后,本官便可循迹轻松扫荡那些匪徒,怎么都不算亏。”
说着,郭文清盯着这个亲信,抚须自信地说道:
“如此一来,本官便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