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应嘉听了薛蟠的警告之言,顿时内心一紧,因为薛蟠说的话,已经不是在暗示了,而是在明示他了。
两个‘天’字,自然不是薛蟠随意说的,此处‘天’字代表的是天子,而不仅仅只是上天。
薛蟠这是在提醒他,如果再不收手回头,皇帝绝不会善罢甘休,倒时候他们甄家便大祸临头了。
甄应嘉暗自惊骇了好一会,这才渐渐稳住心神,张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薛蟠,咬着牙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们甄家如何,用得着你来提醒?”
“倒是好好想想你自己该如何自处吧!”
薛蟠知道再说下去,也只会是双方无尽的口水仗,他可不想在这里如同泼妇一般骂街。
故此,薛蟠只是微微点头,故作轻松地回道:
“既如此,小侄多谢世翁大人的提点,家母还在家中盼我回去,若无其他事,小侄便先告辞了!”
说完,薛蟠也不等甄应嘉回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和甄家算是仇家,眼下该说的也都说了,仇家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手下见真章就是。
薛蟠并非喜欢硬出风头之人,眼下甄应嘉正是气头上,如果要硬闯过去,反而会落入下乘,说不得还会给甄应嘉下手的借口。
而且薛蟠知道,甄家迟早要被皇帝抄家的,只需眼看着甄家楼榻就是,不用在意这一时半会的得失。
更何况,眼下他是这次对擂中的赢家,赢了十几万两的银子,以及满仓库的布料成衣,薛蟠以为自己也该心满意足了,何必再去碰甄应嘉这个霉头呢?
故此,薛蟠洒脱地转身,上了自家马车,十分淡然地吩咐马车离开了。
而甄应嘉坐在车驾中,脸色阴沉地有些发黑,他自然没料到,他会输给薛蟠这样一个浪荡子!
在甄应嘉看来,亏多少银子都无所谓,丢了面子,才是大事。
想他甄家不说是江南王,可也算是跺跺脚江南地界都地震一震的顶级豪门,如今竟然输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纨绔子弟,这让甄应嘉如何心甘。
“来人!”
过了些许,只见甄应嘉大喝一声。
恭候在车驾左右的丫鬟皆是吓得浑身发抖,有一个还差点摔下去。
而随后,有忠心下人在车驾旁恭敬听命。
甄应嘉眼中闪着阴鸷,重声吩咐道:
“传老爷的话,让他们全力织布,下一次,我倒要看看,薛家拿什么和老爷斗!”
说完,这才吩咐人启动车驾离开这里,毕竟将街道堵住了,再不走也有失风范。
……
薛家马车内。
陶怡灵此时微微仰头,安静地凝视着自己的爱郎,从薛蟠上了马车后,陶怡灵便感觉他情绪不太好,便也不多问,只想用自己的柔情,让薛蟠变得开心一些。
薛蟠倒不是心中不爽快,而是因为他想到,甄家和贾家有所牵连,贾家又和他们薛家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