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时,李之鉴面露几分气馁之色,又看着薛蟠,轻叹道:
“薛公子这下明白,为何本官不去找甄家商议对策了吧,因为本官这次来,就是冲着他们家而来的!”
薛蟠原本从林海口中就已经得到了不少信息,听了李之鉴的话,也只是加深了一下认知,并没有太多新奇的点。
唯一值得薛蟠重视的,就是李之鉴在盐政衙司内,竟然没有找到甄家犯事的证据,这让薛蟠也有些惊讶。
如果甄家要操控盐业,江南盐政衙司,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地方,不可能一点证据也没留下啊?
想了想,薛蟠先露出几分恍然之色,随后又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这甄家如此跋扈,竟然有这般大的野心。”
“不过,甄家如果有这样大的野心,衙政衙司里,应该有他们家留下的证据才是,大人竟然一点都没查到?”
李之鉴也不疑有他,立马摇头:
“没有,一点都没有,就如同这甄家从未和盐政衙司打过交道一样,屈万春被拿下的当日,本官就带着人进驻了衙司内…”
“可翻遍了整个盐政衙司,都没有找到任何可用的证据,甚至连甄家的名头都没看到过。”
薛蟠听了这话,内心微动,眼神一闪,低声说道:
“大人,莫非这盐政衙司只是一个幌子,江南真正的盐政衙门在甄家?”
这话让李之鉴内心猛跳,脸色大变,惊骇地看着薛蟠:
“不…不可能吧,甄家有这么大胆子?江南节度使、江南巡按使都是瞎子聋子吗?任由甄家乱来?”
薛蟠则撇了撇嘴:
“李大人,看来你还是低估了甄家的野心啊,他们都敢向朝廷伸手要银子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不然,甄家既然操控盐政这么多年,盐政衙司内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吧?”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真正的衙门一直在甄家,而广陵城的这个盐政衙司,不过就是个摆设而已!”
听了薛蟠这番话,越听越觉得有可能的李之鉴,开始变得颤栗起来,气息也跟着粗重起来。
一手握拳头,捶打着自己另一只手,又愤恨地说道:
“真是好大胆,简直就是没把朝廷和皇上放在眼里,他们怎么敢的?”
“还有江南一地的官员都是瞎子聋子吗?任由甄家私设盐政衙门,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没有一人上书过,难怪去年还敢请求朝廷拨款了……”
薛蟠则微微摇头:
“李大人,以甄家的权势,就算江南地方官员知道又如何,谁敢上书,怕是还没上书,就被甄家灭口了。”
“我看哪,再这么下去,整个江南都不再是朝廷的了。”
这话虽说有些危言耸听了,可让李之鉴听后,脸色瞬间惨白不已,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惊道:
“真是好一个江南甄家,狼子野心至此,看来是不除不行了,否则,大周危矣,天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