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应嘉此刻端坐在书桌后,听着前来通禀情况的管事回话。
只见一个蓝衣管事跪在堂中,火急火燎地说着:
“老爷,不好了,眼下广陵城内突然多了很多盐,而咱们甄家布行的布料等全部被人拿走了。”
甄应嘉听了,眼眉大跳,怒问:
“怎么回事?!”
蓝衣管事战战兢兢地回道:
“回老爷的话,谭家钱家等盐商不知从何日起,竟然在偷偷地出盐,以至于广陵城内的盐价回落了很多。”
“咱们布行一直免费送人布匹衣料,已经送了好几天了,可薛家布行一直开得好好的,倒是其余的几家的布行支撑不住,已经关门了。”
这个情况让甄应嘉瞬间暴怒起来,只见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随手拿起身边的砚台就扔向了这蓝衣管事,又怒吼道:
“混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早点来告诉老爷我?!”
蓝衣管事也不敢躲避飞来的砚台,砚台瞬间砸到了他身上,将蓝色的衣服染成了一片黑色。
就算如此,这蓝衣管事也不敢惊呼,接着回应道:
“老爷,您此前吩咐过小人,说这次一定要等到薛家布行倒闭的消息,才肯听广陵城的消息,故此小人这几天也未曾听到那边传来消息。”
这话一出,甄应嘉气得吹胡子瞪眼,浑身也在抖动,用着更加大的音量骂道:
“废物!饭桶!老爷怎么养了你们这样一群没用的东西!”
“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装作不知,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还来禀报做什么?!”
蓝衣管事被责骂地一句话都不敢回,只低着头,匍匐在地。
甄应嘉依旧在气头上,这次他不仅没有等来薛家布行倒闭的消息,反而等来了谭家钱家等忠诚于他们甄家的盐商反叛。
相比起这个消息,广陵城内甄家布行没货卖了,倒成了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毕竟布匹行当可是甄家的老本行,江南织造局就是他们甄家的,不怕没布料和成衣卖。
可谭家钱家等盐商突然背叛,让甄应嘉无法接受。
这意味着他们甄家此后再无法掌控盐业局势,自然也无法从盐业上攫取足够多的好处。
这个消息,才是甄应嘉如此愤怒的主要缘故!
甄应嘉来到堂中,指着这蓝衣管事便开始破口大骂起来,声音大到在内院的众多女眷都能听到他的怒吼声。
这让外面候着的管事下人等人,皆是不由自主地远离了这书房一些,生怕自己被无故牵连了。
骂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甄应嘉这才止住了骂声,叫了另一个管事进来,阴沉着脸色吩咐道:
“你立马去一趟广陵城,以老爷我的名义,去质问谭家钱家等,问问他们到底想不想做生意了,没有老爷我的指令,他们竟然敢出盐?!问问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刚进来的管事,知道甄应嘉正在气头上,生怕惹恼了他,急忙应承,并且立马转身就走。
甄应嘉嘱咐完后,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见那管事已经匆匆离开了,脸色一沉,最终还是没有让其回头。
又阴沉着脸色思索了好一会,咬着牙说道:
“薛家哪来这么多盐?竟然将布行的布匹全部换走了?老爷我就不信了,薛家还有盐?”
“传老爷的指令,去收生丝回来,织坊内加工加点,给老爷我织大量的布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他们薛家的盐多,还是我们甄家的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