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这些盐商狠下心来不管他们呢?”
薛蟠微微摇头,不紧不慢地回道:
“大人不知道这些盐商对自己后人多么看重了,只一个放纵他们胡作非为,就已经能够看出端倪了。”
“更别说,他们不答应,那大人大可以让人将这些公子哥所犯之事公之于众,想来对这些盐商打击绝对够重的。”
李之鉴听着这些话,眼皮直跳,内心一阵豁然开朗,原本的担忧也随之而去。
而薛蟠瞥了他一眼后,话锋一转,接着沉声说道:
“如若他们依旧不肯松口,不管这几个公子哥的死活的话,那就只能实施其他的办法了。”
李之鉴内心一跳,不解地问道:
“其他的办法?薛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薛蟠则胸有成竹地回道:
“大人若是信得过薛家,可暂时将整个江南的官盐交到薛家手上…”
“准确的说…是交到我的手上,在下虽不敢保证恢复以前的样子,但是可以保证,绝不会让百姓买不到盐,也不会闹事。”
这话一出,李之鉴愣住了,神情呆滞地盯着薛蟠,眼中一片复杂之色,久久未语。
薛蟠见状,也不觉得奇怪,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茶杯,慢慢品饮起来,静待李之鉴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只见李之鉴深吸一口气,沉声追问:
“本官实在不明白,薛公子这么帮本官,到底是为何?”
薛蟠见李之鉴总算问起这个,内心微动,星眸一闪,起身躬身说道:
“实乃迫不得已,大人应该听闻,近日广陵城内成衣布匹价格大跌,可生丝价格则大涨的消息了吧?”
李之鉴听了,微微点头:
“嗯,听说了,可这件事情,和薛公子你有关吗?”
薛蟠脸色凝重,缓缓回道:
“有关,而且此事正是因为薛家布行起的头……”
接着,薛蟠将薛家布行得罪甄家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并且包括了他猜测甄家有意吞并整个广陵布匹行当的意图也说了出来。
“……甄家狼子野心,偷偷收买别人家的掌柜管事总管等,就是为了卖他们甄家的布匹和成衣。”
薛蟠说到这时,也没打算替甄家遮掩什么了,既然这甄家都踩到他头上来了,薛蟠自然也不会对他们客气。
而李之鉴听了情况,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说道:
“甄家好大的胃口啊,是嫌挣的银子还不够多吗?连布匹行当也准备吞下。”
薛蟠平静地附和道:
“没错,正是如此,这甄家掌着江南织造局,先天就有优势,又是替皇家宫内采买织办衣料的人家,手中拥有的生丝源头,布匹染料,甚至是成衣等,货源充足且皆是上等货,也非一般布行能够抵抗的。”
“若甄家真是有心吞并,此后广陵城,甚至整个江南的布料成衣,恐怕皆要出自他们甄家了。”
李之鉴听了这话后,瞬间浑身一抖,眼中瞳孔缩小数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厅内来回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