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啊，你这一辈子受苦了……没事，有德能赚钱了，我现在手里有二十万呢。再有几天，在城里买套房，就把你接过来……”

“城里有大医院，你很快就能好起来。到时候你想吃啥有啥，去坐火车，坐飞机，去旅游……那，老些东西你都没见过了。”

……

时间匆匆，转眼已是日落。

陈有德从家出门，走到邻居老李家，跨门而入。

李家是他拜托照看大娘起居的，付了钱。院子没打扫不说，晚上这个时候还没来送饭，他想问问出了啥事。

“哎！？这不有德吗？回来啦？”

正巧，赶上浓妆艳抹，白白净净的老李媳妇拎着个木篮筐往外走。

陈有德瞥了一眼篮筐，里面摆着一个铁盆，装满稀粥混杂青菜叶和几个咸菜根。想到大娘，每天被喂这些东西，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愧疚，自责，愤怒，全部涌出，在脑海搅动。

见他在看，老李媳妇忙把篮筐往后缩了缩，笑着扭过头，还在辩解：

“我这是赶着喂猪呢，给送的饭在屋里，今天还特意炖了只鸡呢，寻思给老太太补补。”

“是吗？”

陈有德抬起头，直视着她不停躲闪的眼睛。

李家媳妇勉强扯着笑脸，“你看你这孩子，我收了钱，还能给老太太吃猪食啊？那是人干的事吗？”

“说得好。”陈有德抿住嘴，这话说的真好！

“喂猪先不急，你过来一下。”

也不等她同意，陈有德拽着她便走进屋里，把她按在椅子上。

“哎你这是干啥呀！？我，我还急着喂猪呢。”李家媳妇想跑，但旋即被“砰！”的一声钉在原地。

是陈有德拔出的一把水果刀，深深扎进木桌。

李家媳妇盯着水果刀，被吓得直发抖，双腿都在打颤，“不……有，有德，你，你这……这是干啥……”

陈有德朝着她露出微笑，“想削个苹果吃。”

“我，我家没有，我去给你买……”

“不急，坐下。”

李家媳妇快速眨了眨眼睛，不敢多说什么，立刻听话的坐回椅子。

陈有德双手托住下巴，注视着她：“咱商量一下，你给咱大娘多做点好吃的，多照顾照顾……有什么条件你说说，我听听。”

“你，你看你这话说的，这都邻里邻居的，咱还能亏了大娘不是？”

李家媳妇的目光不敢离开水果刀分毫，桌下双手紧紧纠缠在一起。

“对啊，邻里邻居的。”

陈有德伸手拔出水果刀，放在掌中捏了捏刀锋。

“啊，啊……”李家媳妇见状，赶忙道：“你放心！以后我家吃啥，咱大娘只能吃得更好！院子里，屋子里，肯定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一连串的保证后，李家媳妇看他没反应，紧接补充：“我要是做不到，那我就不是人！”

听到这句话，陈有德笑了。

“行，你忙吧。”说完，他收回水果刀，起身离开。

李家媳妇松了口气，身子一下软了下去。

“对了。”

突然一声，再次绷紧李家媳妇的神经。

“我给大娘买的东西，希望她都能吃上……还有，你得记得啊，我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