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贺潇潇轻声说道。
沈青没有听到声音,但是看着嘴型,已经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不禁却是冒出一句:
“我就是。”
贺潇潇脸上顿时出现一抹羞红。
“掌旅醒来啦!”
一声不识趣的喊声顿时当两人双双别过了头,眼神闪躲。
“贺小姐,快看快看,掌旅是不是醒来了?”
说话的人赫然就是甘宁。
不料贺潇潇却是忽然起身,在沈青耳朵上面扭了一圈,对着沈青说道:“管好你手下的嘴。”
恶狠狠的语气,加上贺潇潇手指的体温,却是让沈青忘掉了疼痛。
本就是不重的伤势,沈青能够昏迷这么长时间,众人也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伍长,你知道不?那周通竟然是锦衣卫?”
沈青听见在耳边絮叨的刘砍刀,不由翻了翻白眼。
“我昏迷刚醒,怎么能够知道这些。”
刘砍刀仿佛是完全没有看见沈青的表情,继续说话。
“伍长你可是不知道,那贺姑娘自从你昏迷之后,一直在你床边服侍,给你净身的事情都是他做的呢!”
这话可就将沈青给震住了,虽然贺潇潇老喊自己登徒子,自己却是的的确确没有对她有过任何的逾矩之举,这女子这么做,莫不是报复自己。
沈青还在天真的想着。
“单将军就来了一次,之后大怒,将整个边军都是清查了一遍,不过之后倒是没有来过。”
“哦,还有,那时见过的肃王世子也来了,老慕容与杜鹃姑娘被抓,这会儿还在找单将军求情呢。”
沈青自从醒来,贺潇潇就是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甘宁与少了一只胳膊的水铁牛羡慕地看着坐在门槛上的两人。
刘砍刀能够如此絮叨,除了心智率真之外,也是将自己完全带入了亲兵队正这个角色。
最初认识沈青的那批人里,只有刘砍刀能够与沈青如此,丝毫不顾及身份上的差距,还是跟那时在兰州城里一样,尽管沈青极力拉近与手下人的关系,但是身份这个东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在别人眼里,你飞黄腾达,不忘了他们就已经是极好的了,就算还有些人永远得不到满足,可刘砍刀这些人又是什么人,能够记住他们,心里已经是感激万分。
可这份感激,就把双方之间的距离拉开了。
哪怕他们已经知道沈青是甘肃留守单岷的侄子,军师陈镜山的徒弟。
沈青去找单岷,自然是没有朱飞虎求情那么麻烦,都不用担保,单岷就是果断放人。
关押两人,主要还是因为沈青受伤,整日整夜地昏迷,让单岷失了分寸。
“青哥儿,你在这顺军之中干的不错嘛,我在肃州都是听说了雪坡破城的事迹。”
两人难得相聚,沈青也是忘掉了心里的诸多疑问,打算与朱飞虎好好地叙叙旧。
半年不见,朱飞虎健壮了不少,脸上竟然是蓄起了胡须,举手投足之间也是自有风范。
面前摆着肉食,烧酒,两个少年一个再说,一个在听。
朱飞虎说了个畅快,沈青听在耳朵里面却是感慨万分。
哪怕是出身王侯之家,在这个时候也是要付出同样的辛苦,自己一次次地舍出性命,朱飞虎作为世子,也是在刀剑上奔走。
“杜鹃姐是怎么回事,怎地突然变成了小姐?”沈青想起杜鹃身份的转变,心里不解。
朱飞虎听到也是不解,心想难道她没有说出来原委?
“他是我表姐,姨表亲。”
肃王是个不成器的,一家三口到了肃州之后,直接就是住进了王妃孙氏家里,这么说就说得通了。
“那你那舅舅?”
“我舅舅是马贼。”朱飞虎认真说道,眼睛盯着单岷。
“河西马贼?”沈青立马就是想到了追杀白胜的马天然以及身在自己军中的曲冬。
心里一紧。
“不是,一伙普通马贼罢了。”朱飞虎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送你个东西。”朱飞虎神神秘秘,从怀里不知道掏着什么。
“你在搓泥?”沈青装作恶心的样子。
“少来。”朱飞虎拿着肩膀撞了一下。
手一伸,手掌里赫然是一个发簪。
发簪闪着青色的光泽,俨然是一件古物。
朱飞虎指指自己头上,上面赫然也是一支发簪。
沈青拿起发簪,把玩片刻。“你这发簪有些特别啊!”
只见手上的发簪两头同等大小,哪里是个发簪,就是个青铜棒棒。
朱飞虎伸过头来,朝着沈青耳边耳语。
顿时,两人就是大笑了起来。
月光照进木楼,醉醺醺的朱飞虎拿着送给沈青那支发簪。
“来者何人?”
“小爷把你穿成糖葫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