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治不是一无是处,啥都不懂的二傻子。
他知道这两人的小九九,也知道他老爹其实很看重这俩货,所以才下了那番命令,那防得就是他们。
十里地须臾便至,官军在刚被毁尸灭迹的军营遗址上,重新搭建了一个军营。规模不大,没有明阳军搭得齐整,但也算有模有样。
中军大帐里,赵治端坐高位,见麾下将校站列左右,又有主簿于一旁秉笔记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仗,感觉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大丈夫当如是!
他依稀记得十五六岁时,也有这样的场景。
那是在固城中文人骚客常去的听雨轩,他是第一次做这种雅事。
那天他也是这样坐在上首,不过旁边坐着的是几个不如他的小衙内,或者世家子,而在场中的是艳名传遍固城的花魁。
她带着舞女跳了好一曲霓裳舞,真是美艳动人。
如今想来,还是回味无穷。
虽然回去后被老爹挂于东南枝,吊着用藤鞭抽了一个晚上。
然后第二天就被扔到了军营。
那些美妙的场景,自此只在梦中见过。
好遥远的记忆啊!
赵治在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那年那天,陶醉了好一会,久久无法自拔。
“咳咳!”
听到身边站着的赵四咳了几声,赵治才回过神来。
他看见下首的马仔那诡异的眼神,尤其是钱猛那浓浓的嘲弄,他知道这次真的失态了。
但是老大的威风不能丢,他立即正了正神色。
“咳咳,那个现在我们来商讨一下剿匪事宜。”
见赵治终于正常,众将也正色起来。
“校尉,照俺说,那些贼寇虽然打败了林虎校尉所部,但必定元气大伤,而且说不得正在贼窝中庆贺,定料不到俺们这次如此快便卷土重来,。
当是立即冲杀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校尉只需给俺八百人马,必将贼酋首级献于校尉。”
当即有一人出列抱拳,正是军司马钱猛。
“贼寇诡计多端,想那林校尉也是这般轻敌冒进,这才至今音讯全无,钱司马莫不是想步那林校尉后尘!
依某家之见,当是派斥候打探贼寇消息,再做计较,方是上策。
稳扎稳打,才能剿灭匪徒。”
听了钱猛的话,王林当即出列反对。
钱猛和王林本事都有,但一个侧重莽,一个侧重智。但是两人都心高气傲,脾气不小。相爱相杀好多年了。
“放你娘的臭屁,稳扎稳打,得打到什么时候去,你想等消息传出去,好让朝廷问府君的罪吗?你个浓眉大眼的,是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
这是没读过什么书的钱猛。
“彼其娘也!此战要求必胜,方能抵消前番府君派兵征讨失利之责,如今齐国大乱,朝堂诸公对府君这般封疆大吏甚是忌惮,稍有把柄,便会万劫不复。
必须要保证此战功成,才能将功补过。若是你轻敌大败,误了府君,此等罪责,你个小小司马,担当得起吗!”
这是读过书的王林。
“说的什么鸟话,你当老子不知道其中厉害,老子会那么傻乎乎直接冲过去吗?还俺什么小小司马,你他娘的也就个小小都尉,拽甚么拽!”
钱猛与王林相处多年,深知其秉性。知道王林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也是为了他好,提醒他注意此战的重要性。
“好了,莫要吵嚷,都是军中积年宿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依本校尉看,就依王都尉所言。王都尉,你立马着人上山小心打探!”
赵治年纪不大,但说起话来,还是很有样子的,勉强算得上是合格主将。
虽然这些人听话是看在他老爹份上。毕竟他连个毛的威信都无。但是听话就好!
“诺!属下这就派斥候去办!”
“报,启禀校尉,汉荡山上着火啦,浓烟滚滚,怕是这次,要将整个山烧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