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青山听了易飞和谢楠的述说皱紧眉头。
李小爱,他熟悉。
前两年,陈一凡来针灸时,她经常过来。
来了也不多说,就开始打扫诊所卫生,收拾院子。
他们没钱付医药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冯青山认为。
陈一凡娶了李小爱,是积了八辈子的德。
李小爱漂亮大方,能歌能舞,勤劳朴实。
陈一凡除了头顶战斗英雄的光环,和倔驴一样的脾气。
啥也没有。
当然,那光环是最亮最夺目的一束光。
正因为这束光,冯青山才尽心治他的腿,分文不取。
李小爱对易飞、毛毛也非常照顾。
冯青山觉得,她在某种程度上担负着他们妈妈的角色。
这点。
他和师妹都做不到。
李小爱受欺负,他很生气。
冯青山闷闷地说:“机械厂的一个副厂长有这么牛?”
他见的大人物多了。
国营厂的副厂长真算不上大人物。
谢楠重重地点下头,“他就这么牛,冯爷爷,你得快快想办法,再晚两天,我师娘工作都没了。”
师娘没了工作。
师父家就少了差不多一半的收入。
朵朵别说吃糖,糖纸都看不到了。
昨天晚上。
刑志东走后。
易飞再次说:“都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
话是这么说。
他目前也没有多好的办法。
重生的大小礼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起不到作用。
给孙正焘送礼?
现在还没有钱,有也不能给他送!
李小爱哭丧着脸,“你还是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谢奶奶说道:“易飞可以找冯神医,找易院长,他们认识人多。”
“县官不如现管。”
陈一凡叹息一声,“冯神医,易院长就算能找人,让小爱留下,孙正焘还不一样找她麻烦,真想开除她,有的是借口。”
他进厂七年了,了解孙正焘。
他飞扬跋扈,心眼极小。
和焦景花一样睚眦必报。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孙正焘只所以能当上机械厂常务副厂长,是因为上学的时候,他家庭条件比较好,对现任机械署署长张国庆颇为照顾。
现在,是张国庆报恩的时候了。
陈一凡倒不担心他自己。
他是战斗英雄,是上级强行塞到机械厂的,还至少是科级。
孙正焘不敢动他,也不能动他。
易飞觉得,师父说得有道理。
君子易与,小人难缠。
只要孙正焘在机械厂当厂长,就算保住师娘的工作,以后工作也不好受。
不能撵你走,时不时给你穿个小鞋总可以吧。
给你安排点脏活、累活总可以吧。
给你安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总可以吧。
孙正焘能做出来。
总不能让孙正焘当不成厂长吧。
为什么不能!
机械厂也不是他家的。
搞掉孙正焘,下任厂长应该是刑志东。
刑志东当厂长,至少比孙正焘强。
这也许就是刑志东来喝酒的目的。
这是阳谋。
你还没有一点办法。
还得感谢他。
刑志东这人不简单。
现在的机械厂,能闹、能折腾的也就师父和谢楠的奶奶。
师父和谢奶奶真去市府闹,孙正焘绝不好受。
孙正焘、焦景花可以不在乎师父的战功,市府绝不会不在乎。
刑志东来的时候,也许把自己都计算在内了。
冯神医,在临东也是大名在外。
很多疑难杂症,在临东只有他能治。
一大早起来,易飞和谢楠就回到了青山诊所。
挣钱的事得先放一放。
易飞可以不在意所谓的铁饭碗。
对师娘来说,工作是大事。
就算给师娘找到更好的工作,每月挣更多的钱。
师娘也不见得想离开机械厂。
以厂为家,这是情怀。
再说,师娘也不能这么窝囊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