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会人:
禁毒局局长:徐中元;
支队长:贺炯;
政委:谭嗣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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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会仅此三人,徐局长正临窗而立。坐在主座的支队长贺炯,秃头,一脸疙瘩肉坑洼不平,一双谁见到都会不寒而栗的鹰眼。副座政委的样貌不遑多让,短寸头,铜铃眼,观之瞬时能想起两个词:怒发冲冠,怒目而视。
这一对文职武相、武职凶相的搭档在晋阳市禁毒领域已坐镇有十年之久,保密员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坐在两人的面前了,不过每一次凛然敬畏的感觉总是清晰如新,而且他摸索出了规律,每每两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就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比如今天,现在。
临窗而立的徐局长转过身,长脸,面白无须,一身警服更添儒将观感。他沉声问了句:“时间快到了吧?”
政委谭嗣亮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道:“还差五分钟,天网基本恢复,今天交通事故数量猛增,这场秋风来得不是时候啊。”
“风助警威,我倒觉得很是时候。老贺,烟掐喽。”徐中元局长反感地道了声。即便全警最严的戒烟令也没有戒掉这位支队长的烟瘾,每次被斥,贺炯都是讪讪一笑,可今天似乎笑都没有了。
“老贺,今天动用了全城一半警力配合禁毒支队的工作,怎么还忧心忡忡的啊?”徐局长瞥眼问。
支队长贺炯手指揉揉泛红发亮的酒糟鼻子,撇了下嘴像是无可奈何,沙哑的烟嗓开口了:“徐局,您也是禁毒出身,不管哪一次大案要案,都要有精准的线索和嫌疑人,我们才可能顺藤摸瓜抓到那些大大小小的毒贩。像这样声势浩大但漫无目标的大行动,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是撒大网捞小鱼,要么是光撒网不捞鱼。”
徐中元被贺炯的态度一噎,瞪眼了。政委谭嗣亮咳了声,圆场道:“也不尽然,配合全市扫黑除恶秋季行动,我们禁毒上可以扫除一批活跃在市面上的吸贩涉毒人员,这对于我们开展下一步工作是非常有利的。”
“不对。”贺炯一欠身,粗壮的手指在桌沿上一敲,响如惊堂,只听他沉声反驳道,“毒王走的是一条全新的渠道,而且是一个全新的模式,绝对跳脱出我们的经验和认知范围。”
“老贺,这个咱们随后再讨论。”谭政委使着眼色,贺炯悻悻不言了,不过一直在吧唧着嘴,一副气无可泄的样子。
“我同意你的观点,也理解你的难处,但我要强调一点,涉毒犯罪的升级,不能成为禁毒工作滑坡的理由。在人民安危高于一切的宗旨面前,谁都可以叫苦叫难,谁都可以置身事外,但有两种人不能,一种是军人,一种是我们……警察。”徐局道。
“徐局,我明白。”贺炯应了声,牢骚、怨言、委屈,在他挺直腰杆儿的一刻,全部压下去了。
沉默片刻,谭政委提醒道:“时间到了。”
每个行动小组的现场执法记录仪会通过外厅数据处理中心,在第一时间反馈实时查获的毒品、涉毒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