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清凉的晚风也吹起了沉重的雾气,笼罩着整片天南森林。一轮缺月斜斜地挂在天上,泄下些许清冷的银光,让人可以在这朦朦胧胧的世界里勉强分辨得清方向。
天南森林的某处,一支狩猎的队伍刚刚寻到这处落脚点,便像昨日一般分工明确地各司其职,安营扎寨。除了最外围负责警戒的几名护卫以及正在准备餐食的仆从,几名身着劲服的年轻人正围坐在篝火旁,听着一人总结着今日的收获。
“……银狐两只,死掉的那只直接剥皮了,剩下那只倒是可以参与拍卖。覆甲石猬四只,不过都是幼兽,没有多少鳞甲,怕是卖不了几个钱。最可惜的就是那只紫麟了,早知道就直接宰了,把那对角摘下来,搞到最后不仅没活捉还让它逃了。”
篝火边的一名男子说到此处,顿时一脸幽怨地看向了另一人。众人也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那人哪里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其他人他惹不起可是挑火的这家伙可真是无耻,顿时红着脸骂道:
“马棑,你什么眼神?你这是怪我了?当时你不也想要活捉那只紫麟给公子当坐骑吗?”
马棑一脸我不是,我没有的样子,极力否认起来:
“还不是你拽不住绳子?敬东大哥都已经将绳子套在那紫麟的角上了!可偏偏徐柳你这里出了问题。若不是你率先脱手,其他人怎么拉不住那紫麟?”
徐柳顿时没话说了,低着头,生怕看到众人责备的眼神。好在为首的那名少年开口替徐柳解围道:
“好了!在这里相互抱怨有什么意义?失败不可怕,你们要做的是吸取失败的经验!不然以后如何能够做我南青国的将军。
反正明日还有一天,我们顺着那一头紫麟的踪迹追下去便是!”
此人赫然便是当日出现在城主府的骠骑将军幼子吴季忠,众人听了他的话纷纷惭愧地低下头去。徐柳则一脸感激地看向吴季忠,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跟错人。
就在这时,天南森林中升起了一道怪异的焰火,那道焰火突兀地在漆黑的林间绽开,凝成了一朵燃烧的火莲。众人瞬间站起身来,抬头望向远处突然出现的焰火。直到那焰火消散,吴季忠这才发现自己的表哥沈敬东正一脸疑惑的神色,于是连忙问道:
“表哥,你认识那奇怪的焰火?”
沈敬东这才回过神来,解释道:
“你出门不多,没有和钱庄打过交道。我也是一次机缘巧合,跟着姨夫一起去巡边的时候,恰好遇到过一支钱庄的队伍使用这样的焰火传递信号。后来便特意向姨夫请教过,这红色的火莲应该是乔家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在天南森林做什么?这道焰火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却不知道了。”
吴季忠担心这些人对自己接下去的狩猎造成影响,随口问道:
“乔家?会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狩猎?”
沈敬东看了看表弟吴季忠,他这一次来参加狩猎大会就是为了拔得头筹,从而名正言顺地进入军中,来维持他们吴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他虽然是吴季忠的表哥,可是终究是一个外人,也不再说出自己心里的其他隐忧,只是出声安慰几句,应付了过去。
但是看到这一焰火的却不止他们一行人,在另一处地方,以李佑为首的几人见此情形却从心底里生出不安来。他们本就是进狩猎场游山玩水一般,所谓的猎物早就已经遣人备好,藏在各处,他们可不会像那群武夫一般拼死拼活的。
但是,与吴季忠那群人不同的是他们见到焰火之后纷纷皱紧眉头,默默猜测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李佑思考片刻,便立即对着众人说道: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必须提前准备好一切,以免遇事惊慌不知所措,王叔阳你每半个时辰清点一次人员,如果发现异常立刻通报,刘崎你带上两只信枭和一队人马向东去寻找去昆明城的道路。沿途做好标记。”
王叔阳立刻领命离去,可是刘崎确实有些不解地问道:
“李佑,为何要寻找昆明城的道路,纵使有意外发生,我等直接返回狩猎场的校场不就可以了?”
其余几人自然也是有些疑惑。李佑扭头看向之前焰火升起的方向,然后才对着几人解释道:
“刚才那焰火是钱庄乔家的。可是这是在狩猎场内,本不应该出现乔家人才对,那么乔家人的出现要么是误闯,这烟火是来求救的,那说明他们遇到了难以处理的麻烦,这天南森林危险重重,我们不能牵扯进去。
要么他们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偷偷摸进来,那他们的目标就只可能是我们了。你们或许还不知道,这次出门我父亲特意叮嘱我遇事不对,一定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参与任何事。而且,宝澜已经开始针对我南青开始布局了。我们必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