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是个一言九鼎的信人,他遵守约定,回到了石碣村之后便给了王伦一条船,让他自己回去了。
王伦身体瘦弱,不擅划船,一直撑到半晌,这才遇到前方来接的宋万两人。
骤然见到亲人,怎能不使人热泪盈眶:“二位贤弟,我在这。”
却说杜宋两人接到了王寨主,好不容易回到了山寨,此时却有一个探子来报。
“禀寨主,石碣村来了个东京的客商,并着阮氏三雄成立了一家鱼行,可能会和山寨起冲突,还请小心为上。”
王伦胸口起起伏伏,突然,他猛地一脚踢翻了传信的喽罗,撕心裂肺的怒吼道:“鱼行?鱼行!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
石碣村,阮小二家里。
几个好汉就着羊肉炒豆,喝着醇香美酒,一边吹牛一边回忆刚才拿住王伦时对方的神情。
阮小七见陆阳把碗中美酒一饮而尽,立刻便起身为陆阳满上:“官人真是妙计,这几个贼寇当真毫无防备,真以为咱们是去投奔,五哥,你看没看见那王伦的脸色?屎尿都要吓出来了。此次官人连带着咱们几个都要出一次大名了,哈哈哈。”
阮小五啃了一口手里的羊排,口齿不清的说道:“怎么没看见,那些个厮们,往日里都吹嘘这梁山贼寇有多凶狠,官府都不敢惹,咱们直接上到梁山拿住了他们的头领,还能让他们乖乖送咱们回来,我看梁山贼寇,不过如此,尽是些言过其实的货色罢了。”
“小五,不可轻敌,此次要不是官人妙计,咱们岂能轻易进了梁山大寨,还让那三个头领毫无防备的便被生擒,自信是好事,但不能自负。”阮小二教训道
阮小五尴尬一笑,只说下次注意。
阮小二又看向了陆阳,陆阳今天心情不错,多喝了一些,满脸通红,但口齿还算清晰。
他正仰望着晴朗无边的夜空,万里无云,群星璀璨,北极星是如此的耀眼。
“官人,我记得上山之时,你说过要把山上的贼寇都换成自己人,我们已经拿住了那三个匪首,为何不就地杀了,作势接手山寨。”
陆阳回过神来,阮小二提的这个问题他也思考了很久,最后大体方针是没有变,只是细节上需要变一下:“二哥问得好,那我就简单说说我的想法。首先,咱们若是杀了那三个匪首,谁来控制山寨?我吗?还是二哥你?”
阮小五打岔道:“二位哥哥不愿意,可以让俺来。”
阮小二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阮小五的后脑勺:“胡扯什么!”
陆阳笑着说:“都不能做吧?我等都是清白之身,我在东京和本地有偌大产业,你们三个兄弟又是一体同心,总不能一个上山落草,另外两个在下面开鱼行吧。这样官府也会怀疑。一群失去控制的盗匪造成的危害比一群有约束的盗匪要大得多,所以王伦他们暂时还不能动。”
阮小二点头说:“这么说来,官人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人手,才不动他们的了。”
陆阳摇摇头道:“也不尽然,这只是其一。另外,王伦这个人懦弱怕死,想发展势力又嫉贤妒能,生怕上山的人实力强过他,之后夺他的寨主之位。这样的人聪明、胆小,最好控制。只要王伦还怕我们,梁山贼寇就不敢明着跟我们作对。有王伦约束,这段时间,我们与梁山应该可以形成短暂的和平,再过半年吧,到时候就有合适的人手了。”
在王伦回到山寨的第三天,阮氏鱼行的社员们浩浩荡荡的开进梁山泊,令人惊讶的是,梁山巡逻的喽罗们好像没看见一般,摸鱼的摸鱼,睡觉的睡觉。
直到傍晚收鱼,返回的社员们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马五爷的另一个孙子,名叫马伯。是个身长七尺的精瘦汉子,他和另外两个同村的渔民一组进入梁山泊捕捞渔获。
因为梁山贼寇占据水泊已经接近半年,期间又禁止渔民捕捞,这些鱼儿被养的又大又肥。光马伯这一船便捞上来了三尾二十多斤重的大鱼。
此刻他正一脸兴奋的跟旁边的同村讲道:“哎,你听说了吗?这次咱们东家陆大官人,亲自带着阮家三个兄弟使计策进了梁山聚义厅,还把那匪首王伦都给抓了回来,真是英雄了的啊。”
他旁边的那个渔民一脸的疑惑:“你这从哪听到的,我听说是东家他们几个打到了梁山,那几个匪首不知好歹与阮氏兄弟比武,结果被当场拿下了。当时二哥和五哥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刀呢,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据说是从匪首手里夺的。”
在船尾撑船的那个渔民也加入了交谈:“我听说的怎么和你们都不一样啊?有人告诉我,东家带着阮氏兄弟一路赤手空拳从山门打到了聚义厅,最后从桌子底下把王伦抓了出来,让他不得干扰我们打渔,最后王伦还客客气气的把东家他们送了回来,我亲眼见到王伦和东家他们一起到的石碣村,只是他后来又一人撑船走了。”
另外两人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这也太假了,四个人赤手空拳打进五百人的匪窝,关张之勇也不过如此了。”
“我都说了,我亲眼看见那王伦被东家押回了石碣村,一身白衣,秀才打扮,肯定是那白衣秀士没错。”
两人向他投来了嫌弃的眼神,不过不管怎么样,陆阳的名气也就在此时打响了,以后就彻底摆脱了无名之辈的头衔,向着名满天下的好汉之路迈进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