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两人正准备重开一局,外面有人通传道:“大人,卑职薛凤戚有事禀报。”
侍郎大人在下棋,下属若非紧急事务,定不敢打搅,于是书房里面的人回道:“进来吧。”薛凤戚这才推门而入。
薛凤戚见到广宗先生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端木岚道:“你该说你的事,不必避讳。”
既然上司这么说了,薛凤戚便禀报道:“侍郎大人,属下得到消息,岱州武安殿掌门策龙眉死了。”
端木岚没有停止手中的落子,轻描淡写地说道:“呵呵,看来这段时间是越来越热闹了。”
薛凤戚道:“策龙眉是当过朝廷命官,而且身怀绝技武艺卓群,能杀他的人放眼天下也没几个。”
“哼,你是说武林榜上的那几位吗?”
“当然,难道大人不这么认为?”
“呵呵,武林榜是咱们朝廷的武象院评出来的,换句话说,他们评的都是认识的人,真正的江湖高手多了去了,其中也不乏有深藏不露之人。”
这时,广宗先生放下手中棋子插话道:“大人,老夫心中有个问题早就想问了,不知大人可否赐教?”
端木岚客气道:“先生但问无妨。”
广宗先生饶有兴趣地问道:“大人请勿见怪,老夫虽非习武之人,但对这武林榜上的英雄也略有所闻,只是这天下武学究竟如何区分的高低深浅?”
端木岚浅笑一下,回道:“这位薛校尉就是旗州巍峨关关主重真的高徒,不如让他来为先生接货吧。”
“老夫洗耳恭听。”
薛凤戚领命,便对广宗先生介绍道:“天下武学分为十二重境界,每重境界皆有称号,一重空林,二重守听,三重邈影,四重飞流,五重临渊,六重望月,七重出云,八重悉天,九重已经算是顶尖高手,称号慧落,十重是小遐仙,能贯通小遐仙之人已是寥寥无几,当世只有不到十位,策龙眉就是其一。第十一重是通星,当今世上只有圣上一人练成,最高境界便是第十二重,称号遐仙人,是无数崇武之人心怀向往的巨峰之巅。”
“那薛大人的武功如今到了几重?”
“不敢当,在下资质平平,武功至今尚在六重而已,但我师父重真的武功也达到了十重,武林榜上名列第三,江湖中人把蜀州剑蜃楼的邢云月,我师父重真以及圣上并称为九重天,位居五尊之上。”
“为何要叫九重天?”
“九是指剑蜃楼的蜃世九颜,重是我师父的尊姓,天便是指天子。”
广宗先生频频点头道:“原来如此,今日长见识了。”
端木岚对薛凤戚说道:“好了,你继续派人盯着他们的动静,先退下吧。”
“是,大人!”薛凤戚听命退了出去。
路过行廊一隅,薛凤戚听到墙后有人在议论。
“听说这个新任的侍郎大人什么都不懂,年纪轻轻就掌管咱们直指君衣侍,是凭他义父殿相顾忘今的关系。”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个端木大人就是个纨绔公子哥,这都上任三个月了,什么都不管不问的,整天不是跟皇子们打球,就是跟皇城的权贵子弟逛园子喝花酒,你看今日,在书房跟广宗先生下了一天的棋,连书房的门都没出过。”
“要我说啊,人家就是命好,端木将军生前就那么一个儿子,死后托付给殿相认下了干儿子,两个爹都是朝廷重臣。”
“可是御围内直院的君衣侍侍郎那么重要的位子,天家怎么放心交给个乳臭未干的公子哥,真是想不通。”
“你想不通又能怎样,你看看咱们院里的几位校尉大人,现在几乎是承担了御围内直院里外外所有的事务,整天忙的跟狗一样,他们都没说啥,你还发什么牢骚。”
“是啊,谁叫咱没有那个命。”
这话要是端木岚刚上任的时候薛凤戚听到了,他也会深受同感,可前些日子听端木岚分析惊鸟案,让他了解到其实这个侍郎大人并非泛泛之辈,只是故意行事乖张,实际上藏锋露拙罢了。
薛凤戚听不下去了,转过墙角对两个君衣侍斥责道:“大胆,妄议侍郎大人的事,你们俩是不想活了?”
两侍卫一见薛凤戚,立刻闭了嘴,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地受他的训斥。
薛凤戚见这二人已是君衣侍的老人了,念在往日亦建有功勋的份上,压低了声音训道:“你们俩给我传话下去,别在让我听到这种言论,否则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是,大人!小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做好你们的事情,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