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邺的声音,似是灵魂拷问,直指村长心灵。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诛心,将他的希望一点点击沉,让他的侥幸一点点破碎。
绝望的阴影笼罩,希望的曙光越发渺茫。
张邺的话,无需自己去印证,周围那些被念到名字的当事人,已经炸开了锅。
刘传正便是其中之一。
面对周围同乡求证的眼神,刘传正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说道:“三年前,我前前后后的确给了不少钱给神婆,具体数值记不清楚了,但是100多两是绝对有的,那是我们家过去十多年的积蓄!”
同为当事人的高升桥,在众人的询问下,也出来进行佐证。
“是有此事。”
高升桥说道:“当时为了挽救我孙儿高哒的命,我们一家拿出了全部积蓄,还四处借钱,凑够了足足198两献给神婆,方才让神婆替我们请命,让我孙儿免于被神祭,三年过去,我们家借的钱,至今都还没偿还完。”
一个住着拐杖的白发老头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是,我死都不会忘记这件事儿!”
“我,孙兴武,将家底翻空,变卖家产、良田,凑齐了156两银子献给神婆,但最终我家可怜的孙女还是被选去神祭了,我们一家落得个人财两空,还碍于神婆的威胁,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碎压往肚子里吞!”
“原本我以为如神婆所说那般,是河神钦定要我家孙女上祭,现在看来是因为我献给神婆的钱太少啊!”
“神婆,你这挨千刀的,还有你苟村长,亏我那么信任你,你,你却如此负我,连同那狗日的神婆来骗我钱财,害我孙女性命,你,你还有良心吗?”
接下来,还有不少被张邺点名的受害村民站出来指证。
他们所描述的,和张邺所公布的账本毫无出入,再次验证了神婆和村长狼狈为奸,谋财害命之事。
村长瘫软坐在地上,面露绝望,精气神颓靡至极。
事已至此,
他不挣扎了,也不反驳了。
在刘传正第一个站出来说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完了,全完了,再无退路。
村长双手抓进地里,牙齿咬得洛洛作响,两边脸腮剧烈抽搐,眼中尽是仇恨,不甘和愤怒。
张邺继续宣读:“大胤历正德985年”
“够了,张二郎!”
村长无力道:“不用在念了,我我认!”
“轰隆!!”
听到“我认”两字从村长嘴里蹦出,所有人都怔愣起来。
本来还心存侥幸,希望村长否认这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可是怎么就认了呢?
“村长啊村长,你让我该怎么说你的好,我敬你如长辈,如父母,你却暗地里干这些要人命的事儿,那些都是村民的血汗钱、卖命钱,你拿着安心吗?”
“你和神婆一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村长,我错信你了!”
村民们一个个都痛心疾首,面露失望,任凭他们如何想,也想不到德高望重的村长竟然会这样对他们。
等村民群愤泄完,张邺看着村长,讥讽道:“这就认了?你所谓的“无愧于心”哪儿去了?干了那么多伤天害命的事儿,一句认栽就完了?”
苟村长:“那,那你又当如何?”
“我当如何?呵呵!”张邺冷笑两声,拎着锤子都过去,厉声道:“自当,为民除害!”
“轰!”张邺一锤子抡在村长脚下,虽没砸中他一缕一毫,却吓得苟村长魂飞魄散,裤裆处瞬间湿透,弥漫出一到难闻气息。
众人静静的看着,却没有人吭声出面帮村长说一句话,求一个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