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揭了珠帘踱步出来,夏尊宝清咳一声,几分心虚问道:“说什么呢,叽叽喳喳的不嫌聒噪。”
琥珀笑道:“我说锦月丫头像西边的鸳鸯姐姐。”
夏尊宝问:“怎么又提到瓶儿?”
“说的是西边琏二奶奶屋里的平儿”,琥珀解释。
夏尊宝哑然失笑,原来是他自己过于敏感,闹了一出张冠李戴。正好身边桌上放着两盘枣泥糕,他随手取了半块塞进嘴里,
锦月连忙伸手抢下,不无埋怨道:“总改不了随手胡乱吃喝的习惯,外屋的东西都是我们吃的,里屋才是你的。”
夏尊宝悻悻作罢,佯装怒对琥珀道:“你去替我多端几盘来,就放到里屋谁也不准吃。”
琥珀差点笑得背气,似乎极愿见到二爷吃瘪的样子,叉腰低头半天才缓过来,应了声好往厨房去了。
夏尊宝换了正色,对身边的锦月说道:“出去给老水说一声,老方留在夏宅不动,夫人跟前也有个照应。让东边盯着的赵六媳妇进宁府,把库房管事的位置接了。”
锦月听罢出去传话。
才过中路正房时,遇到专管主子丫头们胭脂水粉的执事媳妇。
那媳妇远远看见锦月,不惜绕了一大截子路也要凑到跟前:“哟,姑娘出门呀?”
锦月不大认得这个人,又不好拂了人家热情,于是停下脚步笑道:“我去前院传个话,二爷想吃隆昌老号的点心。”
那执事媳妇当即笑着埋怨:“姑娘这就生分了!我那口子就在采办上听差,就是前院西边住的钱柳,我男人的兄弟在西府库上管账,今后姑娘想吃点什么,外头想置办点什么,说给我准没错儿的。”
这份扑面而来的好意,让锦月有些招架不住,只得笑着应了好:“那就麻烦钱嫂了。”
钱柳家的这才心满意足,让到路边让锦月过去。
锦月在前院找到老水传完话,折身回头去找赖二媳妇。
赖二两口子一内一外,协助主子总理宁府家事,库房上要换人,赖二媳妇是正管。
在总管处找到赖二媳妇,当着屋内四五个人锦月不好开口。
赖二媳妇会意,拉着锦月来到耳房,顿时换了笑脸问:“姑娘有事?”
锦月往她手里塞了两粒金锞子,随后说道:“赖婶子,二爷在夏家那边有门亲戚,人品最是老实不过的,这不库房上出了缺,婶子给安排安排。”
“哟,这事呀!不瞒姑娘,府上进人出人我说了也不作数,得太太点头才行”,赖二家的把金锞子推了回来。
锦月换了脸冷笑道:“既然婶子做不了主,那就尽快禀明太太,二爷那边立等回话。”
说完把两颗金锞子扔在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赖二家的等人走得老远,起身追在门前啐道:“什么东西,也在老娘面前吆三喝四的,不撒泡尿仔细照照。”
冲着锦月的背影撒完气,她左想右想,一时又忌惮张家媳妇当众没脸的事,也怕万一绛芸轩那边找她算账,于是去找她男人赖二商量。
赖二正在账房清点一年收支,见自家老婆过来头也没抬,只问何事。
赖二媳妇把他拉到一边,避开闲杂耳目道:“那位愣头爷,想安插个人进来接手库房的差事。”
“照办就行了”,赖二不假思索道。
他老婆不乐意了,委屈道:“张家媳妇虽和我们非亲非故,但年头节尾的也知道时时孝敬。你想想,果真换了愣头爷的人,这点好处我们可没了,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