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人?但是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好死不如赖活着。”
安德鲁现在开始越来越看不清楚独孤涯的身份了。
他就像是一个从末日之前穿越过来的小孩儿一样。
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天真浪漫。
“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跟诡怪融为一体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诡怪拿你们当食物,谁知道它跟你们交易到底是为了什么?”
独孤涯依旧反驳道,看着脚下的汄食鬼还想挣扎的爬起来。
又补了一脚,把它踢的趴了下去。
听到独孤涯的话,安德鲁笑了笑的,极其猖狂,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你知道什么?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人类的居住地还有多少吗?”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活着吗?你知道这个世界上诡怪的覆盖率达到了多少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安德鲁越说越激动,情绪变化的相当迅速,这话好像是说到了他的专业领域一样。
“人类想要跟诡怪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和诡怪共生,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所以……”
没等安德鲁把话说完,独孤涯就打断了他的话,接着后面说道。
“所以你就牺牲这些不应该牺牲的孕妇跟小孩,对吗!”
独孤涯的大声质问,让安德鲁迟滞了一下,似乎是在找寻反驳的理由。
就是他们还在努力争辩谁对谁错的时候。
一直被独孤涯压制在脚下的汄食鬼开始躁动起来。
身上的无数张大嘴开始向外疯狂嚎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天敌的靠近一样。
不过独孤涯看着躁动不已的汄食鬼,对着他的大门牙就是邦邦两脚。
把汄食鬼给踹的捂着自己的嘴小声凄叫。
再也不敢在独孤涯的面前做妖了。
“新世界的萌发必须要有人流血!在牺牲的道路上,只是一个先后而已。”
说着安德鲁用手指向了石桌上依旧神态迷茫的妇女儿童,大声说道:“我们大家会记住他们的牺牲的!”
“你放屁!你问过了他们没有?他们是自愿的吗?”
听到独孤涯的话,安德鲁不懈的笑了一下。
“在集体与个人面前,这种选择是非常容易的,况且你真的以为你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吗。”
安德鲁可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沉浸在自己的可怜幻想中,没有走出来。
带着这种幼稚的想法去看待世界,这人是圣母吗?
“难道就非得牺牲她们,来换取一个可能的和平吗?如果……”
独孤涯的话还没有讲完,村口就传来出一声轰隆声。
就像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一样。
之后还夹杂着人们的惨叫,不过不一会儿就全无声息了。
听到这个动静,独孤涯心里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他看着脚下的汄食鬼,发现它的身体居然有着一丝丝的颤抖。
之前踩着它的时候,独孤涯以为是汄食鬼被他打痛了,所以抖。
看来此时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了。
安德鲁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刚刚的争吵之余,他忘记了一个重大的原则。
“不好!祭祀时间长了!”
长久以来的和平让他的神经有点迟钝。
他都快忘记了,祭祀有几条不能够违背的原则。
其中之一就是祭祀的时间不能无故延长。
因为祭祀的整个过程,就是从虚空中召唤位于当前位面相对时空的诡怪。
让这些比较低等的可以被人类摸得着的有特殊能力的诡怪可以为人所用。
不过它们毕竟是处于诡怪圈子的倒数第二层级。
平时也就只能欺负欺负那些没有特殊能力的诡怪,有时候还可能打不过。
所以祭祀中,常会出现召唤不到的情况。
这时只是需要扩大范围筛选。
但是万万不能将整个祭祀的时间拖的很长。
教会之前就做过测试,这个安全时间大概是在四十五分钟左右。
一旦超过了这个时间,就有可能会发生特殊情况。
因为相对于地球,诡怪层级的空间,它是可以互通有无的。
虽然祭祀是锚定了一个单个的种群,或者是被选定作为某一个区域守护者的诡怪。
比如村子里的汄食鬼。
相较于整个种群挑选,变成了区域守护者的诡怪,出现特殊情况了的几率会变小。
但是难免不会碰到恰巧有更高层级的诡怪在身旁的情况。
现在的这种情况可能就是有高等级的诡怪嗅到了祭祀的味道,顺着汄食鬼的通道进来了。
而且好死不死的就碰到了正在往家里赶的村民。
“嘿!又是一年的食物!守护者大人真是慷慨呀!”
其中一个男青年高兴的说道,
“是啊,也就献祭给了它三个女人,六个小孩,居然就能换来这么多食物。”
一旁的大叔也点头同意。
“嘿,你们是没看到啊,整个地窖那么大的空间全部堆满了,我感觉今年食物比往年的还要多得多,可惜居然没有烟酒。”
在大叔身旁的女子咋舌的说道。
就在几人还在一边讨论一边往家里走的时候,却不知道他们头上的空间。
正在悄悄的泛着一丝丝涟漪。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给破出一样。
几人还在讨论之下,涟漪中,终于吐出了一个巨大的缸。
就这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位置就在几人面前,把还在讨论的他们给吓了一大跳。
“什么鬼!”
“我靠!吓死我了!”
“这东西从哪里飞过来的?”
准备吓的倒坐在了地上,等到灰尘散去才看清,从天上掉下来居然是一个大缸!
大叔还是胆子大的,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拍了拍身上的土,就把脸凑了过去看缸里面有什么。
可是这一看却就此没了动静。
一旁的男青年看着伸头望向缸里面的大叔,着急叫道。
“喂,张叔!到底看到的什么你倒是说呀。”
可是他口中的张叔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你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缸的底部。
“嘿,我这暴脾气!”
男青年刚准备上去揍人,就看见大叔把脖子神了出来。
看到张叔居然还没有理会自己,男青年索性就跑过去。
带着恼火的情绪,一把推开了张叔,自己探头往缸里面望去。
这一看,他也不动了,跟刚才大叔的动作完全一致。
直勾勾的看着缸的底部,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身旁的女子见这两人都一个动作。
还以为缸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呢。
也是把头凑了过去。
这就导致了他们三个人就这么猴巴巴的趴在缸的面前。
一动也不动。
而一旁回来的村民,听到之前从天而降的砰咚一声。
也是纷纷赶了过来,想要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一过来就看到他们三个人趴在缸边,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跟男青年要好的一个小伙子正准备去拍男青年的肩膀。
谁是余光扫了一眼缸的内部,就让他身心全部被吸进了缸的底部一样。
连拍像男青年的手都缩了回去,也是直勾勾的盯着缸猛看。
剩余的人也莫名其妙的开始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缸产生了兴趣。
逐渐朝着缸边走去。
不一会儿,这动静越来越大。
把剩余的村民全部吸附在了这周围。
只有个把个村民,因为有别的事情而耽误的行程。
所以没被这怪异的吸引力给吸住。
反而让他们在远处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被定住的众人,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识。
好像是觉得已经把人定住的差不多了。
这个从天而降的缸开始晃动起来。
从中爬出了一个头顶光秃秃的男子。
身上脏兮兮的,让人看的就恶心。
就这样一个人从缸里爬了出来。
村长在远处的房子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出来之后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一开始趴在缸旁边青年女子大叔三人,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
整个人的肢体显得非常僵硬。
不过三人的行径却相当一致。
同时抱住了自己的头,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就像是想要把自己的头掰断一样。
村长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现在哪能不知道刚刚那个男子是诡异了。
好在他是村长,在祭祀的最后走的最迟。
这才能逃过一劫。
抱住自己头部的三人,好像并没有怎么用力。
直接就像是拿猪头肉一样,把头从自己的身子上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