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管理人员也是背后略有微词。
毕竟习惯了吃大锅饭,现在因为计件工资出现贫富差距,而且还要重奖生产能手,奖励还没开始发的,就有人犯红眼病了。
吴光荣逆势而为,表面上看很蠢,其实他就是想拉个小山头。
但他没想到苏致祥居然突然强硬起来。
既然你拒不认错,阻碍厂子发展,那你已经不适合继续在厂里工作了,还是回家去吧。
吴光荣一下子愣住了:“你要开除我?”
“对,你可以这么理解。”
“谁给你这么大权力!”吴光荣一下子暴怒起来,跳将过去猛拍苏致祥的办公桌:
“这个厂从头到尾就是我办起来的,从铁木业社时候就是我管着。
厂里这么多人,这么些年都是在我手底下吃饭,你算老几?
你从哪里来的?
你还想开除我,知不知道这个厂就是我的?”
“你,放肆!”苏致祥气坏了,“你也是多年的老同志了,这是要干什么,什么行为?”
“我什么行为?我就这行为,你敢再把开除的话说一遍试试!”吴光荣狠狠地拍着桌子。
可惜没练过铁砂掌,要不然这桌子早碎了。
苏致祥气得脸色铁青:“吴光荣,你被开除了,滚出去。”
“我就是不出去,要滚也是你滚,这本来就是我的办公室,凭什么你占着!”
一句“开除”,让吴光荣完全疯魔了,他万万没想到苏致祥居然这么强势。
更接受不了,干了半辈子居然要被开除。
苏致祥让人叫来几个工人,把吴光荣拖了出去。
这短短的两个来月,苏厂长在厂里已经深得人心,基本上说一不二了。
吴光荣被开除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厂。
大多数工人都很高兴。
这些年木器厂俨然成了吴光荣自家的,他那位公子更是在厂里不可一世。
父子这样的行为,效益好的话工人也就忍了。
可他弄得年年亏损,也就勉强能发工资,而且工资定的都不高。
工人们对吴家父子并不认可。
还有受了吴新刚欺负的,一听吴光荣被开除,直接高兴坏了。
梁进仓当然对吴家父子也不认可。
听到这个消息,却也没觉得有多高兴。
对苏厂长这样的做法,有些不以为然。
本想就这事去跟苏厂长探讨一下。
但转念又想到苏厂长现在可能在气头上,未必能接受自己的意见。
当然,感恩于被苏厂长看重,把自己当朋友,这件事是必须要进言的。
决定过个一两天,等苏厂长冷静之后再去找他。
今天没出车,跟其他人一个点儿下了班。
踏着积雪走出夏山街,正准备一溜小跑回家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前面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旁边还有一辆崭新的凤凰牌坤车。
正是黄秋艳。
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这里等自己。
说实话,真不愿见到她。
从第一次跟她相亲的一见钟情,到后来她悔婚,到现在,四五个月的时间,自己对她的印象每况愈下。
看到了她人性的各个方面。
不但再也提不起一点好感,甚至看到她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影响心情的感觉了。
但她就在路边,躲是没法躲的。
她等自己干什么?
“下班了?”黄秋艳老远就跟他打招呼。
“哦,下班了,这不都是一溜小跑往家走。”梁进仓敷衍地回答着,根本没打算停下脚步。
反而做出着急赶路的样子。
“你先别走,我有点事找你。”
“天快黑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梁进仓不想给她机会。
不管你想说什么,真的不想听。
黄秋艳直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而且更过了,顺势还攥住了他的手。
梁进仓吓坏了,赶紧抽手想挣脱:“你干什么?”
没想到手没挣脱,连她人都带过来了。
贴他身上了。
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息,这是从她领口传出来,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儿。
梁进仓吓得尾巴棍子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