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委哥可是他崇拜和学习的偶像。
要是连业委哥交代给这么点任务都完不成,明显是以后不想买紧俏商品了。
就是目前,他正在琢磨怎么开口求业委哥给搞一张缝纫机票呢。
因为小舅子要结婚,女方非缝纫机不嫁,农村人又搞不到缝纫机票,这不求到他头上了。
当然说“搞不到”也不确切。
据说去城里的黑市能买到各种票证,不过就是价格难以接受,黑市买一张缝纫机票的价格,基本接近一台缝纫机了。
老农民辛辛苦苦干一年全家结余五六十块钱顶天了,要是让他们花两台缝纫机的钱买一台缝纫机。
那还是打光棍更舒心些。
孙业富也是有点被逼到悬崖边上的感觉。
一开始还以为接到个最简单不过的任务,甚至内心窃喜,上天赐予一个给业委哥效命的好机会。
忙活了三天,机会渐有发展成火坑的趋势。
天上飘下一物,初以为是馅饼,砸头上才发现是铁饼。
已经砸中,铁饼也得硬抗了。
这回来直接的,他纠集了厂里几个老铁,把梁进仓堵在一堆木料中间。
就要揍他。
罪名是他侮辱了孙大师傅。
这让梁进仓很是莫名其妙。
其实那天给自己来两勺子白菜水那事,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呢。
“孙师傅,有几说几,我觉着可是没得罪你,那天你给我盆里光舀菜水,不舀菜,我也什么都没说吧?”
孙业富恶狠狠说道:“就是说那事,你为什么把我给你舀的菜倒泔水桶里?嫌我做得不好吃是吧?你这是侮辱我。”
“这你可冤枉我了。”梁进仓笑道,“我自从来厂里上班,最满意的就是伙房里的饭菜好吃。”
这话倒也不是怕挨打,恭维孙业富。
梁进仓真的很喜欢伙房里的大锅菜。
做得挺有味道。
那天孙业富明显是针对自己,光给自己舀菜水,没想到因祸得福,菜水换来的是一盆肉菜。
他在车间一边吃还一边想,不得不承认,伙房里做饭那混蛋手艺不错,大肉片子炖得烂乎乎的,真好吃。
当时吃了几片就吃不下去了,难以下咽。
把里边的菜挑挑吃了,肉片子夹馒头里,晚上带回去给英子和小四儿吃掉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小四儿舔着血红的嘴唇,装作不经意的跟大哥打听,男孩长到多大就可以到木器厂当工人?
梁进仓的态度让孙业富有点手捧刺猬的感觉。
人家既不反驳,更不发火,还一脸真诚地恭维你,这不是故意让大师傅为难吗!
从来没这么为难过。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想打人总得找个理由,找理由失败了,真的没有脸抬手打人。
末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学大灰狼,即使你在我的下游喝水,也把我喝的水弄脏了。
即使你个小羊是今年才出生的,但并不妨碍去年你在背地里说我坏话。
“不用强词夺理了,”孙业富说:
“口口声声说伙房里的菜好吃,事实上不还是倒了吗?
既然打到盆里就倒掉,以后不准你再去伙房打饭。
另外我也不能白白让你侮辱,总得打一顿出出气。”
说着朝几个老铁示意,可以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