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震得朝堂上的群臣们骇然后退,而就在面前的王时雍整个人都被吓傻了,直接瘫软到地上,胯下尿意不断地涌上来,满脸的惊慌与恐惧!
却见赵楷刚刚对着王时雍轰出去的那一拳,依旧停留在半空中,整个人昂然而立,眉目平淡。
“郓王殿下,你可知你这是在做什么?”
边上,身为朝廷宰相的何栗这个时候再不发声就不合适了,哪怕也被赵楷刚刚那一拳的威势吓得心头发紧,但他依旧站了出来,对其怒目而视!
“我知道啊……我实在告诉王相公,陛下为何会在廷议上失仪。”
赵楷收回了拳头,对自己这一拳的造成的威势也有些惊诧,心下暗忖看来有时间要找张伯奋或者姚友仲测试测试,自己现在这一身力量,到底到了什么层次……
“你?!”
群臣们还不是很能理解,却听这位郓王殿下摊摊手,“诸位也都看到了,面对我这一拳王相公什么君君臣臣的仪态也是半点没有……这就解释了为何陛下刚刚会如此失态。”
“荒唐,这和陛下有和联系?”
莫俦站出来,声援王时雍。
“有何联系?难道眼下围城的金军,难道不是已经将刀兵架到了陛下以及尔等的脖子上了吗?”
一听这话,何栗、王时雍、莫俦以及垂拱殿内的大臣们都是一怔,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屁可放。
“咦……也不对,金军似乎并没有把刀架到你们的脖子上……”
赵楷想起来什么的样子,转头看向了王时雍,“准确说,你们都知道,这把刀砍不到你,还有你们的身上……”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看向了当朝的许多大臣。
其中,莫俦、徐秉哲、王时雍、张邦昌等这些目前执掌了朝堂绝大部分权柄的人,为了争权夺利,基本上多荒唐的事都干得出来,事实证明,这样的人后来都成了汉奸。
当然了,他们当中自然还是有忠君爱国、殉国卫道的忠臣的,例如礼部侍郎李若水、户部山书梅执礼,他们在正史中可是忠贞不屈、直面金兵而壮烈殉国的名臣。
“郓王殿下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王时雍等人不是很理解赵楷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就算这东京城被金军攻破了,你们除了殉国卫道之外,还有另一个选择……毕竟前辽的大臣刘彦宗、时立爱、张通古,就在大金的朝堂上很吃香啊,就是你们当中某些人的退路,不是么?”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大臣的脸色全都变了,不过,其中好些人的脸上浮现出来的却是不自然之色……
“你?你!!!”
下一刻,宰相何栗惊怒交加,忍不住伸出手指着郓王,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地说道:“郓王殿下此言何意?士可杀不可辱!”
说着,他激动万分地转头看向赵桓,“陛下,郓王此言委实欺人太甚,若官家今日不给个说法,臣宁愿一头撞死在这垂拱殿内,以死明志!”
此言一出,其他诸位大臣纷纷附和,站了出来直接以死相逼同时对郓王怒目直视,可赵楷却一脸不咸不淡,对他们几乎要吃了自己的目光视若无睹。
“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火候到了,赵楷仰天大笑。
“好,很好!你们这以死明志的勇气可嘉……那本王来问诸位一个问题,陛下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事?是什么事能让陛下在廷议上失去了君,王,仪态?!嗯?谁可以回答本王这个问题?”
他特意在君王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而身前的这些大臣们个个把头都低下去了,一声不吭。
“……”
“不说?好,那再换个问题,眼下到底是探讨谁来担任兵部尚书重要,还是如何应对城外的金军重要?”
群臣还是沉默。
垂拱殿内,尽是一片死寂。
没有人站出来回答,因为从今天上朝廷议开始,他们和皇帝探讨争论的事情,也就和城外的金军有半毛钱的关系。
“没有人说话了?那本王替你们回答,这朝堂上下、君王臣民、身前身后……没有任何事情比你们在这朝堂上党同伐异,为自己争权,为自己谋得利益更重要!还以死明志?!”
赵楷站到何栗面前,直接怼了上去,“何栗,你是真的该死!若非本王,你与孙傅推举的郭京,已将金兵带入城中……彼时山河破碎,神州陆沉,你何栗将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成为我泱泱中国之千古罪人!”
一听此言,何栗脸色发白,浑身颤栗,根本不敢想象这种情况下,自己面对的是怎么样的一种绝望……
正史中,何栗被金军俘虏,威武不屈,绝食而死。
“一死了之何其简单?看看尔等……自靖康立号以来,可曾做过何等报效朝廷国家、泽被天下百姓之事?”
“上不能解君王之忧,下不能御敌侵辱,尔等为官恰如朽木枯槁,禽兽食禄,面对强敌束手无策,主战者信奉鬼神,荒唐做事,议和者更是奴颜屈膝,割地赔款,毫无气节……今日,本王还真就说,尔等死不足惜,在后人史书上必然遗臭万年!”
赵楷这一通痛骂,骂得朝上诸臣摇摇欲坠。
个别心中有鬼之人更是头皮发麻,惶恐不安——
是啊,还有史书,还有史书对我们的评价……
个别人:不,不会的,史书是由胜利者所书写,我……我会是功臣,我不会被书写奸臣国贼的……
咱大清贰臣传榜上有名者:路过,Give me five!
垂拱殿的上首,官家赵桓看到下面大臣们被自家三哥怼得摇摇欲坠,怀疑人生的样子,心下那个畅快酸爽,简直堪比那啥啥啥……
而就在这个时候,郓王赵楷终于图穷匕见,站出来向陛下提请朝廷设立军政院,统揽大宋军政兵事。
赵桓自无不允,当场直接答应,然而就算刚刚被怼得怀疑人生,被触碰到权力中枢这一逆鳞的群臣们还是跳出来了,言辞十分激烈地表示抗议,拒不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