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安排好一切后,李斯在酒楼外等侯韩非。
“让师弟破费了!”
“师兄请!”
李斯引路,两人向着小院走去。
“不是我说师弟,你我之何需如此客气?”韩非摇了摇头,继而有些不满的道,“师弟定下三日期限,为兄如今很忙,还需早日查到凶手才行。”
“师兄如此是责怪师弟?师弟给师兄赔罪!”李斯弯腰一拜。
“开个玩笑罢了,师弟何需如此!”韩非急忙扶住李斯,苦笑一声,“如今,你我各为其主,师弟并没有做错!”
“各为其主,长此以往必定有损我们师兄弟情谊。”李斯叹息一声,继而神秘的笑了笑,“如今便有机会,让我们师兄弟二人不再如此为难。”
“哦?”韩非眼神一闪,笑着说道,“师弟莫不是欲要投我韩国?真要如此,师兄必扫榻以待!”
“呵呵!师兄请!”
两人已经进入房间后,李斯脚步不停,带着韩非走向房间另一面的小院。
小院之中,一白袍男子背对二人,一冷峻青年抱剑站在墙下。
“师弟,这是?”韩非面色微动,转头问道。
“有人要见师兄,师弟今日只是带路!师兄,请!”李斯说完,退回屋内。
韩非眼神闪动,对于身前之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阁下在等我?”韩非微笑着问。
“是的,我在等你!”秦王政转身,微笑着看着韩非,“对于先生,在下仰慕已久,今日终于见面了!”
“阁下谬赞了,韩非只是凡夫俗子,当不起阁下如此对待!”韩非平静的回答。
“井底之蛙难知天地广阔,我很好奇,先生于小圣贤庄求学,是如何写出《五蠹》、《孤愤》、《说难》这样谋划天下的文章?”
“一叶知秋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求学之前,我也曾流浪七国,行万里路,才知晓天地之广阔!”
“先生贵为韩国公子,自幼锦衣玉食,为何选择流浪七国?”
“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什么样的答案?”
“天地间是否真有一种力量,于冥冥中掌控着一切?”
“如今,你可已找到答案?”
“所以,这就是你千里迢迢,来见我的原因?”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不该来这里!”韩非眼神复杂,堂堂秦王,不远千里而来,只为见自己,这等礼遇,着实让人受宠若惊,奈何……
“天下之大,有何处去不得?”
“秦王果真豪气!”
“你猜出了我的身份?”
“那位是鬼谷高足盖聂,王上的身份便不难猜测。”
“先生果然聪慧。”秦王政赞赏的点头,“先生集法家之大成,不知先生之法,是一国之法,还是天下之法?”
“自然是天下之法!”
“听闻先生曾言,七国的天下要九十九?”
“不错,法的贯彻,需要惠及天下才行。”
“先生此言深合我意,我大秦以法强国百年,如今实力雄厚,冠绝天下,先生可愿意同我一起将法贯彻到七国?”秦王政面带笑意,发出邀请。
韩非笑而不语。
秦王政不禁皱眉,不解的问:“先生的理念,我当没有猜错,为何不选择同我合力?”
韩非仍旧不语。
对于韩非,秦王政极为看重,此刻不禁皱眉思索,片刻之后,秦王政看着韩非,有些难以置信的道:“先生莫不是要以韩国为基,将先生的法贯彻到天下?”
“秦王所言不错!”韩非平静点头。
“哈哈!”秦王政不禁失笑,“先生豪气冲天,让人心折!”
“秦王谬赞了!”韩非淡淡一笑,没有在意秦王此言是否真心。
秦国实力强大,秦王政看起来也当世雄主,与之合作看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人心易变,早年英明神武,晚年昏庸无能的君王不在少数。
“那便预祝先生获得成功!”秦王政淡淡的道。
片刻之后,韩非离去。
秦王政依旧觉得可惜,琢磨着是否出兵韩国,让韩非认清楚现实,打消其不切实际的想法。
离开酒楼之后,韩非径直前往大将军府邸,寻卫庄商议秦王政之事。
…………
月色下,新郑西南一处偏僻的小院中,十余护卫隐藏在房屋的阴影下,静静的守卫着内屋。
房屋内并没有掌灯,秦王政跪坐在案几后,左手轻抚着案几上的长剑,眼神明灭不定。
昨日李斯突兀上门,秦王政便意识到行藏暴露,留下两位护卫做替身,其余人搬到里许之外的另一栋小院。
一个时辰前,两名护卫约定时间没有给出暗号,应当是出事了。等候了半个多时辰,秦王政让盖聂前去探查情况。
“吱!”
轻微的推门声响起,秦王政抬头询问:“如何?”
盖聂带上房门,上前几步回答:“两人都死了,伤势奇异,是特殊剑器造成的伤口,这种伤口我见过,是黑白玄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