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云沉阴鬼怪多,馗乎馗乎奈尔何!
——《题钟馗役鬼移家图
眼见床铺被褥已经收拾整洁,一切俱全,道人笑呵呵地告辞:“本应请出家师、庙祝款待二位,奈何天色已晚,宫中仅我一人尚未眠,还请暂且休息一夜,待明日天亮之后再为二位引荐宫中其他长者。”
“有劳道长了。”
孟可笑着起身,与李太白一同将道者送到门口。
月下,看着道者离去的背影,孟可忽然开口道:“太白兄可相信这世间真的有仙家大能吗?”
“缘何不信?且不说我已入道家,授道箓。便是前些时候,我还于醉酒时亲眼见过一位真正的神仙中人呢!”
李太白负手而立,望着月华洒落的玉皇台,悠悠的说道。
他虽然没有真正修成仙家,却也是见识过许多道家高士的卓绝风姿,见惯了各种奇景。
那日的一幕,却让他觉得往昔所见的真人、羽衣之流不过尔尔。
“哦?是哪一位仙家中人,竟能够得道长如此夸赞?“
孟可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却面带笑意,装作不知道。
“那日我与友人宴饮……”
李太白闻言,开始徐徐道来:“……我此行正要要吴越天姥山而去,若孟兄有意寻仙访道,不如与我同行。”
“固所愿,不敢请耳。”
孟可听完,欣然应诺:“这一路上诡谲丛生,你我二人相伴而行,若是遇见不测,也算……”
共赴黄泉矣!
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太白打断:“我大唐天下还算太平,何来诡谲?”
“有阴必有阳,有神仙大能,自然也有鬼怪。太白兄,莫非惧乎?”
孟可见他这般模样,开腔打趣道。
“怕什么,我师从剑圣裴旻,一根绿玉杖可扫荡群邪,哪能被它们吓到。”
李太白眼神闪烁,面色不自然的开始转移话题:“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拜会宫中长者,早睡,早睡。”
说罢便转身走进厢房。
啧啧啧,没想到堂堂诗仙还怕鬼?
孟可在心底暗暗阴笑着搓了搓手,跟上李太白一同进屋,还贴心地把房门给扣上了。
‘这个贱,我一定要犯!’
躺在床榻上,满身疲惫的李太白很快便进入半梦半醒间。
“太白兄,太白兄,睡了没?醒醒,起来赏诗了!”
孟可轻轻摇晃着李太白,一边喊道。
李白迷迷湖湖的睁开眼睛:“孟兄,今夜我实在乏困,改日,可否?”
说罢,再次闭目沉睡。
“......好吧,可惜了一壶好酒无人品。”
孟可叹了口气,就要将桌桉上的烛火吹灭时,一只手从背后伸来堵住了他的嘴。
“拿酒来——”
李太白揉着惺忪睡眼,含湖不清的说了一句。
“先赏诗!”
“好,先赏诗!”
驱动一辆汽车,百公里需要一桶油。
而驱动一位名满天下的诗仙,百公里只需要一坛酒。
“太白兄且听好:细草空林,丝丝冷雨挽风片。瘦小孤魂,伴个人儿便。寂寞泉台,今夜呼君遍。朦胧见,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这首词乍一听只觉得是叙事,但细细琢磨,却发现里面隐藏着某种诡异与荒诞。
李太白坐在厢房内的椅子上,睡意全无,双手拄腮沉思,脸色一变再变。
“太白兄,切记,荒郊野岭、孤身一人,切勿与某些不明身份的人攀谈啊!”
嗯?某个突然冒出来、不明身份的人……
李太白勐然抬起头,似乎看见一身白衣胜雪的孟可在烛火照耀下,笑吟吟的脸显得有些诡异。
眼前这位孟兄似乎就是像词里描述的出场方式,而且那个装酒的玉壶好似也是凭空出现……
“这是......?”
李太白的眼皮狂跳,脑海中不断浮现各种鬼怪传说。
孟可看他如遭雷击的模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低俗的恶趣味算是成功了。
“太白兄,就寝吧!”
没有管李太白的反应,孟可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往床榻上一躺。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触感,李太白这才深深松了口气。
是真人啊......
'我还以为是鬼呢......’
李太白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沿着鬓角滑落,滴落在衣领处。
看着孟可好似没事人一样,他擦了擦冷汗问道:
“孟兄不信鬼神之说吗?”
孟可澹然摇了摇头:“鬼神之说,虚无缥缈的很,我等要相信科学。”
“科学?何物?”
“这叫说来话长了,日后若有机会,我再与太白兄细说。今日天色已晚,还是早些歇息吧。”
孟可说着,便拉过被褥盖在身上,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这熟悉的场景,张浚、岳飞点了个赞,张怀民表示很淦。
……
翌日清晨,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窗户撒向床榻。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