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燕山,见钱进财的尸体果然已经开始腐烂,发出阵阵恶臭来。
秦少白的心里充满了对钱老爷的同情。
他无法想像,钱老爷是在怎样的一种心情下将自己儿子的尸体再挖出来,还要让他曝尸荒野的啊。
宋慈在认真地观察钱进财的伤口,钱进财的脸已经烂的看不清楚了,应该是因为被水烫了后加快了脸部皮肤的腐烂速度,在他的脖子上也的确看到了一个孔,大小和女子头上的发簪差不多。
也就是说,钱老爷所说的杀死钱进财的过程的确是事实。
两人又去那河边看钱老爷,发现钱老爷浮尸的地方竟然就是钱夫人身死之地。
两人马上想到了钱老爷极有可能是在挖出钱进财尸体后,内心十分地愧疚,觉得对不起钱夫人,所以选择在钱夫人身死的地方跳水自尽。
“他的尸体全身浮肿发白,这口唇青紫也很像溺水身亡,不过,真正要判断一个人是溺水而死,还是被害后再扔到水里去,还是要进尸检后才知道。”
宋慈说着,就叫人来搬尸体,送到义庄去,自己也招呼着秦少白一起上马去那义庄。
“这次不用跑那么远了。”
宋慈好奇地看着秦少白。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少白将宋慈带到县衙的后院里,宋慈发现那院子竟然新盖了一间屋子。
“好好地你盖一间屋子干什么?”
“宋大人,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慈心里有些忐忑,回望了好一会秦少白,见秦少白很是肯定地对着自己笑,便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他被屋子里的摆设给惊呆了。
屋子并不是很大,却用屏风,隔墙分成了三个区域。
最大的那个区域放着一张大桌子,旁边的柜子里摆着各种刀具。
第二个区域竟然是一个实验区,几个铁架子,上上下下摆着好几个玻璃瓶。
第三个区域就更离谱了,竟然放了一张茶桌,上面摆着一套景德镇的茶具,茶具旁是两盒棋子。
“宋大人,对你的法医室还满意吗?”
“什么法医室?”宋慈表示满肚子的不明所以。
“你解剖尸体,分析证据,不都是为了让大宋的百姓得到法律的公正对待吗,所以,你应该被称为法医,宋法医生。”
“宋法医?这个名字好像是比宋提刑更有威信力一样噢。”
宋慈嘀咕着,在那里咀嚼着秦少白的话,忽而,他板起脸来,
“你弄个谁也听不明白的名头也就算了,把尸体搬到这里来尸检也的确是方便查案,我也没意见,但是这茶桌又算是什么?”
“宋大人,你不是经常说要和死者做朋友吗?这样死者才愿意把真相告诉你啊。和朋友交流岂可没茶?要是那死者说了一些你想不通的事情,你就和他们下盘棋赢了他们,让他们不得不把真相展露出来啊。”
秦少白一说完,自己先笑出声来,见宋慈正怒目而视,他立即跑了出来。
他可不傻,宋慈那眼神是要把他给吃掉了一般。。
宋慈见秦少白仓皇而逃,不由地笑了起来。
用手抚摸着屋里的每一样东西,宋慈的心里其实更多的是感动,是欣喜。
秦少白这家伙,总是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每一件事又是那样地贴进人的心扉。
难怪李冼把他当神一样待,难怪肖山他们这些老捕快对他服服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