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说的硬气,但李茂也清楚,这年头让他这个十八岁的毛孩子,到哪儿能搞到几万块钱?
这年头,拆迁还是一个新名词,在城区,巴掌大一点地方,都能拆不少钱,起码比原本价格要高出三四倍。
当然,一般情况下,选择安置的话,拿了同等面积的房子,甚至花点钱拿一套更大点的房子,再装修一下的话,手头上也没多少钱了。
如果真能买下这个房子,拆迁的时候,李茂当然不会去拿一套安置房,对他来说,直接选择拿钱,就能发上一笔。
可是,眼下他什么本钱都没有。
见惯了空手套白狼的套路,但真轮到自己的时候,却陡然发现,其实每一步都非常艰难。
这要是换在二十年后,这些小钱李茂眼皮抬都不抬的。
可现在,兜里估计加起来都不到一百。
能指望谁?
借钱?
身边这帮同学,大多数跟他差不多,有些人甚至还不如他。
贷款?
银行那可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主,没人担保,没东西抵押,没有应付到位,银行才不会贷出去。
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老爸老妈了。
李茂家虽说是在乡镇,但老爸是镇上农机厂的车间主任,老妈是镇上卫生院的医生,不敢说多么富裕,起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家里眼下的状况,李茂并不敢确定,因为他从来都没问过这类事情。
但细想来,家里的存款就算达不到6万块钱,也不会差太多。
可是,他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在父母眼中依旧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凭借他的一番说辞,就能让老爸老妈掏出全部的家底?
这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头疼了半天,李茂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连四下转转,怀怀旧的心情都没了。
就像一个乞丐,眼看着对面就有一座金山,但却丝毫没有走近的可能,怎么能不让人沮丧?
眼瞅着快到中午,也只能先回学校食堂吃个午饭。
回到宿舍的时候,几个人已经去吃饭了,只有褚平还在呼呼大睡。
“都什么时候了,赶紧起来吃午饭!”李茂一把掀掉褚平身上的薄被。
褚平一惊,慌忙拉过被子:“沃日,你太不礼貌了……”
李茂笑笑:“暖饱思赢欲啊,不管怎么说,也得先填饱肚子撒。”
褚平坐了起来,顿了顿:“早上我请的你,中午你得请我了!”
“多大点事情?哥哥今天请你吃个饱。”李茂拍拍他的床沿。
听了这话,褚平速度快了许多,翻身起来,穿上衣裤下床。
两个人拿上各自的饭盆和筷子——每个人的饭盆上都有编号,这个号码李茂多少还有点印象。